
救救莲花(中)
方多病在箱子里胡乱翻着,忽然看到箱底好像有字,扒拉开上面的东西露出来,只一眼,方多病便看得心惊,怎么会?
他顾不得自己的想法,立刻扣住箱子,只想着绝不能让李莲花看到,可是李莲花已经看到了。
他吸了口气,缓缓靠近那箱子,眼周一片通红,几乎落下泪来,拍开方多病的手,又将箱子打开。
那箱底刻满了“李相夷”,每一个名字上,都重重划下两个刀痕,那浓重的恨意仿佛越过时间,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方多病扔了那箱子,扑上来抱住李莲花,他从没见过这人如此脆弱的样子,就算是上次自己误解他,他也只是心痛,不至如此大受打击。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紧紧抱住他,期望能给他一点力量。
李莲花的目光仍定在那箱子......
方多病在箱子里胡乱翻着,忽然看到箱底好像有字,扒拉开上面的东西露出来,只一眼,方多病便看得心惊,怎么会?
他顾不得自己的想法,立刻扣住箱子,只想着绝不能让李莲花看到,可是李莲花已经看到了。
他吸了口气,缓缓靠近那箱子,眼周一片通红,几乎落下泪来,拍开方多病的手,又将箱子打开。
那箱底刻满了“李相夷”,每一个名字上,都重重划下两个刀痕,那浓重的恨意仿佛越过时间,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方多病扔了那箱子,扑上来抱住李莲花,他从没见过这人如此脆弱的样子,就算是上次自己误解他,他也只是心痛,不至如此大受打击。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紧紧抱住他,期望能给他一点力量。
李莲花的目光仍定在那箱子上,东西散落一地,件件都像利刃,割得他体无完肤。可是方多病还在这里,他这幅样子怕是已经吓着孩子了,于是他用力吸了口气,把翻腾的情感压回心底,拍了拍怀里的孩子,把他推开,努力让声音正常一点,“小宝,我没事,你看你把这里翻得乱七八糟,回头师祖婆婆看了可要不高兴的,去收拾收拾。”
说完便立刻转身,走了出去,他实在需要冷静一下。
虽然极力掩饰,可那双眼睛溢满了痛苦,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方多病哪里看不出来,他狠狠跺了跺脚,终是没有立刻跟上去,蹲下身子将满地的东西收回箱子。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生父,他第一次生了怨恨。
屋外的凉亭,李莲花孤身一人坐在那里,山间的清晨,微风带了寒意,拂过亭外翠绿的竹叶,沙沙作响,几缕叶片顺风打旋儿,飘过李莲花眼前,可他恍若未觉,眼睛虽睁着,目光却没有焦点,仿佛这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方多病不愿看见这样的李莲花。他走了过去,将手里拎着的两罐酒重重搁在桌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李——莲——花——”
震耳欲聋。
李莲花那没有焦点的目光收了回来,带了几分无奈,落在方多病的身上,“我又没聋,喊什么?”
见人回了神,方多病笑了笑,坐在李莲花对面打开了一罐酒,又把另一罐推给李莲花,“这酒喝多了伤身,话憋在心里头更伤身,来吧,我陪你喝两杯,把心里的不痛快都吐出来。”
李莲花扫过那两罐酒,是小时候自己偷偷藏了师父的酒,埋在后院那棵大树下,现如今已过了十数年,必然香醇至极,这臭小子找酒的本事倒很厉害。
拆开封盖,酒香扑鼻,举起来饮了一口,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甚至泛着些苦涩,但他好像知道师父为什么喜欢喝酒了。
借着酒意,李莲花看向对面的方多病,目光却似乎跨越了时间,回到了十多年前的云隐山,缓缓开口,像是对方多病说,也像是喃喃自语,“我和师兄,如手足,我纵然以为,理念不同,也不会影响兄弟之间的情感。却没有想到,他这么恨我。”
“从前,他总护着我,也曾帮我挨过师父的打,我那时候主意多,脾气又倔,师父总罚我,我被罚跪的时候,师兄就塞糖给我吃,说宁愿受罚的是他。后来,慢慢地,师兄真成了挨罚越来越多的人,师父说他心浮气躁,好胜心太强。我故意输给他,却被师父揭穿,他很生气,那之后,我就再没让过,我以为这样,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其实他早就已经隐藏了自己的情绪,而我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后来,师娘和师父闹得凶,互不相让,于是他俩就决定要打一个赌,看谁带出来的徒弟更优秀,师父师娘两个人抓阄,我跟了师父,师娘就带走了师兄。他们俩有个约定,每个月都要我们比试一次。”
李莲花声音艰涩,如泉流冰下,听得方多病皱起了眉头。在他得知自己的生父乃是单孤刀之时,也曾幻想过他会是什么样的人,他想过许多,却从没想到他会因为嫉妒而如此痛恨师弟李相夷。这样的人,又被要求每月比试,方多病几乎可以想见,仇恨的种子一天天变大,生根发芽。
“从那以后,我爹每次比武都输给你,只怕心里是更恨了。”
“可能,我也从来就没有对过。”环绕身边自以为志同道合的兄弟背叛他,信任他的五十八位兄弟因他而死,心心相印的爱人说追不上他的脚步,现在就连自己一心信赖、十年苦寻的师兄也这样恨他,李莲花无法不责怪以前的自己。
“这并非你的错,人生在世,皆在自渡,有的人看得透,有的人看不透罢了。”方多病心疼地看过去。
若非这人就在眼前坐着,单听这句话,他还以为是无了和尚跑来了呢。李莲花苦笑一声,“我年少之时,结识了无了和尚,他总说我心无菩提树,那个时候,我心高气傲,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可后来深想,有的人入了我江湖,为的是立心,而有的人入江湖,为的是立命。我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方多病抿了抿唇,看向陷入自苦的李莲花,目光中满是澄澈的孺慕,“李相夷可是武学奇才,天下第一,别人我不知道怎么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是我方多病从小的梦想。”
听到“武学奇才”、“天下第一”这样的词语,李莲花冷笑了一下,看到方多病眼底的崇拜和向往,他迟疑了一瞬,却眨眼间消散,“年少时浮华太甚,自然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围绕身边,在我心里,师兄始终特别一些,可是说到底,我也从未对这段关系尽过心。”
“这就全怪自己了?”方多病叹了口气,他这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自责,“其实该自省的是我自己,我娘曾跟我说了,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如同喝酒,杯杯盏盏,你来我往。多多少少,各自随意才能尽兴。可我却忘了,我和师父,早就推杯换盏交过真心了,何必杯杯干尽见底呢?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亦是如此。”
李莲花散落的目光终于重聚,定定地看着方多病。那次误会,让自己受了不少折磨,虽然自己原谅了小徒弟,可孩子内心还是自责的,此时重提旧事,眼底仍泛着泪光。李莲花忽然觉得,李相夷所做的事情也不全然是错的,至少,这个徒弟是真没白收。
因单孤刀而冰封的心渐渐解冻,方多病的一腔赤诚他不舍得辜负,浅浅勾起唇角,寒意渐渐褪去。说来好笑,这世上最恨他的人,却生了最仰慕他的人。
“这关心也好,这喝酒也罢,我看我这师娘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与其在这里耗下去,不如择日再来?”李莲花不再沉郁,心思也活泛起来,开始继续他忽悠小徒弟下山的壮举。
方多病却微微一笑,眨眨眼睛,像极了一只得意洋洋的小狐狸,起身环视四周,“从进来的时候我就观察到,这里虽然打扫得干净,但毫无生活痕迹,芩婆根本不住这儿吧?”
看李莲花皱起眉头,方多病笑意更深,“这里只有竹林环绕,并无松树,地上却有少量松针,我看远方南峰之巅倒是松林密布,想必那儿,才是芩婆的所在之地吧?”
这可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小崽子越来越不好骗了。
“师父,别骗我了,这是关乎你性命的事,就算我求你,跟我上去吧。”方多病敛了笑意,正色恳求。
李莲花还能有什么办法,打也打不过,骗也骗不过,还狠不下心来拒绝他,只能脚步沉重地跟着。
这段路其实并不好走,方多病还要背他,他却不肯,只是走不动时把手搭在他肩上借力,两人缓缓登上峰顶,一处院落出现在眼前。
李莲花近乡情怯,到了门口,却不敢再往前一步。方多病却再等不及,上前便要推门。还未靠近门扉,便有数支利箭射出,方多病闪身躲过,便听到里面远远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谁人擅闯我云居阁?”
“芩前辈,晚辈天机堂方多病,还请前辈开门一见。”
“老婆子已立了誓,此生不出山门,不见外人。”
李莲花听到师娘的声音,眼眶泛红,师娘的脾气还是这么直接,听起来身体还不错。
方多病精准的抓住了“外人”二字,换了个身份说话,“师祖婆婆,我是李相夷的徒弟,令徒李相夷也在这里!”
“李相夷已经死了十年了,还有人敢借着他的名头来招摇撞骗!快滚,否则别怪老婆子不客气!”
方多病无奈,看向李莲花,“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莲花却一声不吭。
方多病没了法子,但好不容易把人带到这儿,被一扇门挡住算怎么回事儿?等不到李莲花开口,告了声罪便开始硬闯。
李莲花都没来得及拦住他,便见屋内箭阵已起,暗箭齐发,直冲方多病而去,方多病拔剑格挡,但这箭似无有穷尽,一时不禁焦灼。
“师娘,请手下留情。”李莲花终是开了口。
暗器立时停住,屋内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那扇门终于打开,出来了一位精干的老人,正是芩婆。
“相夷……何在?”声音颤抖,似不敢置信。
无了和尚以梵术金针救他性命,却也使他容颜大改,无怪芩婆疑惑。李莲花见了师娘,更是说不出话,方多病急忙替人解释,“师祖婆婆,这就是令徒李莲花,十年前与金鸳盟一战,他身受重伤,还中了碧茶之毒,如今已时日不多,求您救救他吧!”
芩婆大惊,捉了李莲花便往里走,未得允准,方多病便没跟着,只站在屋外等候。
到了屋里,芩婆拉着李莲花坐下,探他脉象,沉吟良久,“相夷,跟师娘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既活着,为何十年都不曾回来过?”
李莲花眼泛泪光,好久才稳住声音,“十年前我回来过,得知师父……他因我而去,我……无脸进门……”
芩婆蹙眉,斥他糊涂,又不忍心,“傻孩子,都过去了,回来了就好,师娘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关河梦的那个法子,师娘知道,你放心,你身上的毒,师娘帮你解。”
李莲花却从榻上下来,撩袍而跪,“还请师娘勿起此念,我不愿师娘以命相救。关河梦说您能救我,只不过因为您和我的功法同出一源,才能将碧茶之毒引入己身,可这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我不愿意。师父地下有知,也绝不可能会答应。”这就是他不愿跟方多病上山的原因。
这孩子一向如此倔强,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可这次芩婆不肯如他所愿,直接点了人穴道便要强行祛毒,李莲花惶急之下没有办法,只得运起为数不多的内力与之相抗,气海翻涌,几乎咳出血来。芩婆见状,急忙停手,惊怒道:“李相夷,你在做什么!你难道要自行了断在我面前吗?”
李莲花对着芩婆磕了个头,声音里带了哭腔,“师娘,人各有命,有些事情,不必强求。”
芩婆劝不住他,想起门外的少年,“外面那个,是你收的徒弟?天赋不错。”李莲花不知师娘为何提起方多病,但也点了点头。
“他为了救你,不惜以身闯关,如今你不肯解毒,打算怎么跟他解释?”
“哪儿有师父跟徒弟解释的,惯的他。”李莲花语带调侃,心里却也担忧起来,“不过这臭小子麻烦得很,现在又越来越不好骗了,所以,还请师娘代为隐瞒,就说,我毒已解了。”
芩婆摇了摇头,“相夷,老头子死了,你那么伤心,十年之久都不敢踏足云居阁。我看得出来,你对那孩子的疼爱不下于你师父对你,你当真忍心他如你一般痛苦?而且,是大喜过后,骤然离世?”
李莲花呼吸一窒,痛苦的闭上眼,他不忍心。
“所以,我不会帮你瞒他,你自己跟他说。”
“师娘,人家都说隔辈亲,现在看来竟是真的,您才见那小子一面,就帮他不帮我?”苦笑一声,那小崽子又要着急了。
芩婆拉了他起来,一起出了门。门外的方多病等的心急如焚,乍见两人出来,急走两步上前,拉住李莲花的手便要探脉,“怎么样?”
芩婆冷眼旁观,倒要看看这混小子怎么跟他徒弟解释。
李莲花翻手避开方多病,屈指敲了敲人额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啊,还不拜见师祖婆婆。”
见他转移话题,方多病瞬间泪流满面,“不……不行吗?”
李莲花张了张口,终是不忍告诉他真相,更不忍骗他,只得闭口不言。
“不,我不信,都说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去找药魔,毒是他制的,他一定有办法!”说着便要离开,赶往金鸳盟。
李莲花连忙拉住他,“急什么,我也没说解不了啊。”方多病闻言,惊喜转身,瞪大眼睛看着李莲花。
“毒素入体太久,如今要去也只能慢慢来,人说病去如抽丝,师娘数年功力才制成一枚解毒丸,毒已解了部分,虽然功力未复,但性命算是保住了,不让你探脉只是怕你失望,你心心念念的李相夷,终究是回不来了。”李莲花没有办法,只能选择欺骗,这样说,就算以后毒发,方多病也不会太过伤心吧。至少,晚一点伤心。
见方多病探寻的目光转向芩婆,李莲花无奈,自己在小徒弟这里还真是一点儿信誉也没有了啊。哀求地看向师娘,求您帮我瞒他一次。
芩婆叹了口气,她终究拿李相夷没有办法,对着方多病点了点头。
泪珠还挂在脸上,却已破涕为笑,高兴地蹦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胸脯,“太好了,李莲花,你毒解了!功力不重要,以后我保护你!”
李莲花皱眉看向他因蹦跳而露出的腹部血迹,变了神色,“方小宝!”
方多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血迹渗了出来,忙伸手去挡,给李莲花都气笑了,“方小宝你知道什么叫掩耳盗铃吗?”
方多病瘪了瘪嘴,放下手乖乖站好。李莲花瞪他一眼,转向芩婆,“师娘,我记得云隐山有种特制的竹石根,劳您帮忙采集一些,我检查一下他的伤势。”
芩婆点了点头,让二人自便,自己去采了竹石根熬制汤药。李莲花领着方多病去了他以前在这里的住处,便命人脱了上衣仔细查探。
方多病依言行事,腹部的伤口草草包扎过,但多番折腾,早迸裂开来,皮肉翻卷。李莲花看得心惊,带着这样的伤,一路背自己上山,陪自己饮酒,还在云居阁外硬闯箭阵,这小混蛋!
命他坐在床上,自己翻找了药箱,去掉被血迹染红的绷带,小心地替人撒上药粉,又重新拿了干净的纱布包扎,动作轻柔,脸却一直黑着。
方多病疼得厉害,却看得出李莲花心情很差,不敢出声,咬牙硬忍着,生生疼出一身冷汗。
包扎完,恰好芩婆熬了药送来,李莲花谢过师娘,拿了药碗递给方多病,方多病自小身体不好一直吃药,好容易站起来以后,见了药就恶心,这时候却不敢闹腾,乖乖接过药碗闭了气一饮而尽,酸苦的味道溢满口腔,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一颗糖塞进了他口中,甜丝丝的。方多病笑起来,抬眼去看李莲花,见人仍冷着脸,分毫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觉得委屈,转了转眼神,看向芩婆撒娇,“师祖婆婆,您看您徒弟欺负我!”
芩婆是爽利的性子,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心思深沉,一个骄傲倔强,这还是第一回被一个孩子撒娇,她本就喜欢这个赤诚的孩子,心中欢喜,也乐意惯着,佯怒瞪了一眼李莲花,“行了啊,孩子还伤着呢,你不许凶他!”
李莲花十分惊讶,他师娘什么时候这么宠孩子了?明明小时候师父责罚,她从没拦过。难不成真的隔辈亲?
方多病见芩婆护着,胆子大了起来,拉着芩婆的手臂,得意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斥他没规矩,他便躲在芩婆身后吐舌头。终是惹得李莲花绷不住笑了出来。
芩婆见状,也哈哈大笑,只是笑声中仍隐着对徒弟的担忧。自己虽传了功力给他,但只能暂压碧茶,还是得多留他些时日好好调养,可这小子心里装着山下的事,断然不肯,瞅了瞅身后的方多病,芩婆笑了笑,“小宝,你师父的毒虽然暂时压制,但身体还是很差,你们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我才好帮他调理。”
方多病答应得毫不犹豫,还仗势训起了李莲花,“当然好啊!师父,山下的事情是整个江湖的责任,不要你一个病人操心,你听师祖婆婆的话,好好治病!”
李莲花淡淡瞥他一眼,竟当真点了点头。他先前想着立刻下山,可如今小徒弟还伤着,多留些时日养伤也好,冰片的事情虽紧,倒也不急在这一两日,何况,云隐山安全,又无人打扰,也是个教训孩子的好地方,正好伤也一起养了。
方多病见他答应,喜不自胜,丝毫没有留意到他家师父眼神里的危险。
救救莲花(下)
晚上,芩婆替李莲花运功过后,便回了房间。李莲花趁着月色正好,外出溜达了两圈,顺手折了根翠绿的细竹,去掉枝叶,仔细打磨过,便拎着回去,准备教训孩子。
方多病也刚回来不久,他好奇心重,趁着芩婆疗伤的功夫自己出去转悠,回来却不见了李莲花,吓得不轻,刚要出去找人,就见李莲花慢悠悠回来,急忙冲过去,“你瞎跑什么呀,吓死我了!诶,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李莲花没理他,径直进去坐在桌边,竹棍撑在地上,这才抬眼看着方多病。方多病再傻也看得出来李莲花这架势是要做什么,默默往后挪了两步,“你干嘛呀,又要打我……”
“你说呢?”
“我……我不就是没处理好伤势吗?可是你那会儿太吓人了,我着急来云隐山,就没顾上......
晚上,芩婆替李莲花运功过后,便回了房间。李莲花趁着月色正好,外出溜达了两圈,顺手折了根翠绿的细竹,去掉枝叶,仔细打磨过,便拎着回去,准备教训孩子。
方多病也刚回来不久,他好奇心重,趁着芩婆疗伤的功夫自己出去转悠,回来却不见了李莲花,吓得不轻,刚要出去找人,就见李莲花慢悠悠回来,急忙冲过去,“你瞎跑什么呀,吓死我了!诶,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李莲花没理他,径直进去坐在桌边,竹棍撑在地上,这才抬眼看着方多病。方多病再傻也看得出来李莲花这架势是要做什么,默默往后挪了两步,“你干嘛呀,又要打我……”
“你说呢?”
“我……我不就是没处理好伤势吗?可是你那会儿太吓人了,我着急来云隐山,就没顾上,还不是为了救你,你不能因为这个打我!”方多病越说越激动,自己明明是为了救他争分夺秒,追云车都快被他赶坏了,这人非但不领情,怎么还要打他?
李莲花几乎被气笑了,“这么说我该谢谢方少侠了?”
方多病没有说话,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分明闪着委屈。
李莲花用竹棍点了点地面,“来,站过来,我好好谢谢你。”
这分明是要打人,方多病哪里肯依,脚下一动就要往外跑。李莲花抬起竹棍,分明没见什么动作,方多病却僵住了身形。这是隔空点穴的手法。
“李莲花!你干什么!”
李莲花笑了笑,施施然起身走到方多病身后,扬起竹棍就是一下,“你声音再大点儿,把师祖婆婆叫来看你挨打。”
山里雾气深重,竹子也被养得水润润的,韧性十足,抽在身后一声闷响,方多病疼得一激灵,却忙收了声不再言语。他白日里虽对着人撒娇,可挨打这么羞耻的事情,决计不愿意让人瞧见。
再无芥蒂(下)
天机山庄,方多病将李莲花背下马车,送进房间,让他躺在床上。闻声而来的何晓惠见两人如此惨状,吓了一跳,“小宝,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娘,我没事,您说得对,我后悔了。”方多病垂下头,脱力地坐在地上,“我没想到百川院会随意动刑,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总是淡定自若,处变不惊的,何况,他可是……他可是李相夷啊……他怎么会受伤,怎么会……”
“什么?你,你说他是谁?”何晓惠无法不震惊,但看着儿子这般自责痛苦的样子,也知道不是细问的时候,串联起两人先前的状况,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肯定是这小子知道了李莲花就是李相夷,一时无法接受,这才与人闹了矛盾。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儿子揽在怀里,安慰地拍了拍他......
天机山庄,方多病将李莲花背下马车,送进房间,让他躺在床上。闻声而来的何晓惠见两人如此惨状,吓了一跳,“小宝,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娘,我没事,您说得对,我后悔了。”方多病垂下头,脱力地坐在地上,“我没想到百川院会随意动刑,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总是淡定自若,处变不惊的,何况,他可是……他可是李相夷啊……他怎么会受伤,怎么会……”
“什么?你,你说他是谁?”何晓惠无法不震惊,但看着儿子这般自责痛苦的样子,也知道不是细问的时候,串联起两人先前的状况,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肯定是这小子知道了李莲花就是李相夷,一时无法接受,这才与人闹了矛盾。她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儿子揽在怀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小宝,李莲花是你肝胆相照的挚友,李相夷是你毕生所求的目标,无论他是谁,又哪里伤害过你呢?娘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但是,既然后悔了,就去道歉,我可从没教过你逃避。”
何晓惠温柔而坚定的话语让沉浸在愧悔里的方多病清醒过来,是啊,挚友就是恩师,这件事本该让人高兴的,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这一路走来,自己是推心置腹,可李莲花虽然有所隐瞒,但也一路相护。他极力隐瞒身份,可数次使用武功,竟都是为了救自己,这样的李莲花,又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呢?
见儿子明白过来,何晓惠欣慰一笑,替他处理了臂上的伤口,便将空间留给二人。
李莲花还没有醒,不知是解药还没起效,还是他吸入过多,竟开始颤抖起来,守在床边的方多病连忙扶起他,一迭声唤人名字,想让他醒过来,却见李莲花唇色愈加青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嘴里还渗出些细碎的字,声音太小,方多病没听清楚,几乎把耳朵贴在他的唇边,这才听见了。
李莲花说他冷。
方多病听得流下泪来,急着把被子给他盖上,又吩咐下人烫壶热酒来暖身子,却仍不见人脸色有所好转,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李莲花教给自己的扬州慢,赶紧扶起李莲花,自己坐在床上,运起扬州慢的心法,将中正绵长的内息过给他。
李莲花的冷不是蟠龙烟的效力,解药生效了,但碧茶之毒忽然发作,这才引起寒症,方多病歪打正着的扬州慢,正起了作用。
运转一个周天后,李莲花的脸色果然好了起来,方多病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扶着人躺下。他不知道碧茶之毒,只以为这是蟠龙烟的效果,自责和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想了想,他去拿了一柄戒尺,双手平举身前,对着李莲花端端正正跪了下来。
后面内容涉及小q,放彩蛋了,没粮票可私,不懂勿入。
再无芥蒂(中)
作者:戚戚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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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LOFTER
是夜,方多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无法入眠,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担忧,可百川院是江湖刑堂,不会滥伤无辜,李莲花又是李相夷,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他可是四顾门的门主、无人能敌的天下第一啊……
月光洒下,百川院一派寂静,唯有一间密室尚有声响,云彼丘正在那里审讯李莲花,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百川院是不能动刑的,但角丽谯催逼得紧,今晚势必要从他口中得出冰片的下落。
“你初次到百川院,怕是不知这里的厉害,百川院有种蟠龙烟,第一支成瘾,嗅第二支方可解瘾,无论是怎样...
作者:戚戚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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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方多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无法入眠,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担忧,可百川院是江湖刑堂,不会滥伤无辜,李莲花又是李相夷,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他可是四顾门的门主、无人能敌的天下第一啊……
月光洒下,百川院一派寂静,唯有一间密室尚有声响,云彼丘正在那里审讯李莲花,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百川院是不能动刑的,但角丽谯催逼得紧,今晚势必要从他口中得出冰片的下落。
“你初次到百川院,怕是不知这里的厉害,百川院有种蟠龙烟,第一支成瘾,嗅第二支方可解瘾,无论是怎样的钢铁汉子,也抗不过。”
李莲花苦笑一声,他怎会不知,这烟本是他命手下药师研制,用来对付大奸大恶之徒,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因果报应啊。
云彼丘见他不语,当下也不再犹豫,从袖中拿出蟠龙烟点燃,自己闭气而出,屋内便只剩下李莲花一人。
这间密室没有窗户,烟雾很快充盈满室,自鼻孔涌入四肢百骸,勾起满身内息乱涌,李莲花欲以扬州慢暂时压制,却不想碧茶也来凑热闹,一时气海翻腾,不一会儿便浑身冒汗。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碧茶已经蔓延至风池穴,若再不经压制,恐怕真如那和尚所说,毒素入脑,非疯即傻。再顾不得其他,运转扬州慢挣断铁链,运气至膻中,将碧茶压下。
可他再无余力阻止蟠龙烟的扩散,脱力瘫软在地。
这时,密室的门忽然打开,李莲花只来得及抬头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
进来的正是方多病,娘亲那句别后悔萦绕耳畔,他终是放心不下,赶来百川院问过石水,前来探看。
却不想一推开门就看见李莲花晕倒在地,几乎不省人事。他连忙飞奔过去,扶起李莲花,见人面色惨白,唇无血色,身上却不见伤痕,四下看去,才注意到满室的烟雾,看到角落里仍燃着的蟠龙烟,忙闭气挥袖,熄了那烟。
可到底还是吸入了些,那烟初入身体,只觉经脉一热,很快便游走全身,四肢百骸都又痛又热,方多病疼得眼前一黑,却顾不得自己,背起李莲花往外走。
这动静引来了不少人,云彼丘见他背着李莲花欲走,挥剑拦下,“方多病,你在做什么?我以百川院院主的身份命令你,把李莲花留下。”
方多病狠狠咬牙,瞪向云彼丘,“我只当百川院是江湖正义的象征,才将人交给你们,却不想这里何时也变成了滥用私刑之地。”李莲花情况不大好,自己也吸入了蟠龙烟,没工夫在这里纠缠,方多病自腰间卸下他先前万分珍重的刑探令牌,随手丢在地上,“百川院既已今非昔比,这刑探,不做也罢。”
云彼丘拔剑出鞘,“不做刑探便也罢了,但人你一定要留下。”
方多病小心翼翼地放下背上的李莲花,将他安置在安全的角落,回身拔出尔雅剑,“人,我一定要带走。要拦我,那就来吧。”
云彼丘挥手示意身边众人围住院子,自己上前与方多病缠斗,云彼丘以钻研机关术闻名,武艺并不十分出众,但到底是百川院四院之一的院主,剑法仍是不容小觑,方多病年纪尚轻,又身中蟠龙烟,很快体力不支,被云彼丘一剑划过左臂,在蟠龙烟的诱引下,疼痛愈甚。
云彼丘并不想真的伤了方多病,就算是百川院也不想随意得罪天机堂,便挥开方多病去抓李莲花。
方多病拼命催动内力,赶上云彼丘挡在李莲花身前,云彼丘见状,改抓为拍,一掌重重拍在方多病胸口,方多病霎时喷出一口鲜血,脚下却纹丝不动。恰在这时,赶来的石水一剑逼退云彼丘,险险护住二人。
“非大奸大恶之人,不得动用蟠龙烟,这是门主定下的规矩,云彼丘,你想干什么?”
见石水赶来,方多病又分毫不退,云彼丘只得暂时放弃,“我只是想尽早问出冰片的下落,好及早应对。”
石水看他一眼,没有理会,转身将蟠龙烟的解药递给方多病,送两人出了百川院。
“石姐姐,谢谢你。”方多病擦去嘴角的血迹,等不及离开,先将解药喂给了李莲花。
“说什么谢,这件事是百川院不对,我代百川院向你致歉,你也赶紧服下解药,虽然你吸入不多,不会成瘾,但少量的蟠龙烟却会使人五觉敏感,你身上受伤,肯定不好受。”石水说完,安排了一辆马车将二人送回天机山庄,方多病扶着李莲花上了马车,细心帮人整理衣衫,擦去汗珠,却并没有服下解药。
再无芥蒂(上)
作者:戚戚萧然
链接:https://www.lofter.com/lpost/30cdad91_2ba0722d4
来源:LOFTER
“这一路以来只有我对你推心置腹,可你呢!多少次答应我绝无虚言,到头来是满肚子谎言!你今天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信不信我此刻就为我爹报仇!”
手里的剑举起过很多次,却从没想过有一次会对准他,不管是他一直以来向往追逐的师父李相夷;还是那个弱不禁风却聪明狡猾的老狐狸李莲花。
李相夷是自己心中的一道光,李莲花是他的挚友,可当这两个身影合二为一的时候,被欺瞒的愤怒让他无法原谅。
李莲花看着面前眼含泪光的孩子,沉寂已久的心罕见的收紧,虽然自己迫于无奈、身不由己,......
作者:戚戚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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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LOFTER
“这一路以来只有我对你推心置腹,可你呢!多少次答应我绝无虚言,到头来是满肚子谎言!你今天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信不信我此刻就为我爹报仇!”
手里的剑举起过很多次,却从没想过有一次会对准他,不管是他一直以来向往追逐的师父李相夷;还是那个弱不禁风却聪明狡猾的老狐狸李莲花。
李相夷是自己心中的一道光,李莲花是他的挚友,可当这两个身影合二为一的时候,被欺瞒的愤怒让他无法原谅。
李莲花看着面前眼含泪光的孩子,沉寂已久的心罕见的收紧,虽然自己迫于无奈、身不由己,但到底还是让孩子难过了。不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怀疑自己与师兄的死有关。无心槐、刎颈、铁甲门、玄铁……师兄,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有心将实情相告,可是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想,还是别让这孩子对自己的生父先生了怀疑吧。
“小宝,许多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不想让你心生怨恨,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李莲花神情依旧,就连称呼也未曾变改,可这种时候,“小宝”这样亲昵的称呼在方多病听来无比刺耳,愤怒和心痛驱使着尔雅剑往前递了一分,可往昔种种情谊涌上心头,阻住了剑尖。
方多病闭了闭眼,无奈垂下了举剑的手,施文绝的话犹在耳边,李莲花又不肯解释,往事纷杂难解,但没有确切实证,仅凭施文绝的话,不能臆断伤人。
但无论如何,他屡次欺瞒总是真的,这段友情,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厢情愿,当真的也只有自己吧……
收剑入鞘,自腰间抽出随身的玉笛,横举身前,双手用力掰成两段,任它坠落草堆。
“今日你我,便如此笛,从今以后,只当陌路。”狠心说出断义的话,迅速转身,大步离开竹林。
李莲花怔怔地看着方多病离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忽然觉得心脏绞痛,本就虚弱的身体几乎站立不住,用刎颈支撑才勉强走了两步,却很快倒了下去。
离开竹林的短短一段路,方多病却走得身心俱疲,无数次想要回头,又无数次阻止自己,想看,又不敢看。怕看见他徒留原地,也怕看见他折身而去。不禁暗自唾弃自己,方多病啊方多病,你可真没出息。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却不期遇见了自家娘亲,惊讶之余,委屈也油然而生,不想让娘亲担忧,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娘,您怎么在这儿?”
天机堂主何晓惠现身这偏远小城乃是为了一处宅子,却没想到会见到自家那个逃婚的混小子,混小子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极力伪装,可自己将他从小养大,如何会看不出来,不过既然孩子想瞒着,便先顺着他的意思吧。
“臭小子,我来当然是办正事的,你为什么在这儿?”
方多病吸了吸鼻子,稳住声音,“我也是来办正事的。”
何晓惠上前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边拉着他往一处宅子里去,边开口训斥,“你能办什么正事,既然被我抓住了,就乖乖跟我回去完婚,休想再逃。”
这宅子叫做白水园,是何晓惠游玩到此,见它位置甚佳,街巷幽静,布局雅致,最妙的是后面院子里一片青翠的竹林环绕,还有一处温泉,因为是凶宅,又被大火烧过,何晓惠才得以用极便宜的价格购入,在当地找了几个家仆收拾出来,便先住下来了。
方多病在这里住了几天,他娘整日游山玩水也不去管他,他整日闲坐,总是想到李莲花,待得烦闷,想着上府衙调查一二,刚出门,就见何晓惠引着一个人往里走,竟赫然便是李莲花。
方多病紧了紧拳头,冲上去一把抓住李莲花的衣领,愤怒地质问,“你还敢送上门来!真当我不敢动你吗?”
李莲花也有些无奈,这时候遇见方小宝非他所愿,可无奈追查连泉之事到此,又恰巧遇上何庄主,被邀至此,叹口气,真是冤家路窄啊。
何晓惠却是不解儿子此举,这两人不是朋友吗?怎么这般剑拔弩张的?赶忙上前先拦住儿子,“方小宝你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朋友吗?”
“他现在可不是我的朋友,是敌人还差不多!”
饶是已经断笛绝义,方多病这样冷漠的样子还是让李莲花神色一黯,他经历诸多,本自诩再无琐事可挂心头,但方多病的一腔真诚,到底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何晓惠见状,顿时明白了前几日见到儿子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所为何事了,想来必是有了误会,这孩子少年心性,初入江湖又做事冲动,可别因此错失一位挚友才是,“小宝,别瞎说话,快放开李神医。”
方多病哪里肯听,拉着李莲花就要往外走,甚至想将人交给百川院。何晓惠喝住儿子,“李神医是我请来的客人,谁敢对他无礼,就是和我何晓惠过不去!”说着瞪了儿子一眼,“你也不例外!”方多病还欲说些什么,却见母亲柳眉一竖,怒斥道,“我的话都不听了?小心我家法伺候!”
方多病拉着李莲花的手颤抖了一下,终是松开,任母亲延请李莲花入了内堂,无奈跟了上去。
三人坐定,何晓惠瞧了瞧儿子抱着手臂不肯直视李莲花,就知道这孩子别扭得很,虽不知他们二人发生了什么,不过好朋友之间没什么是说不开的,只怕是两人都闭口不言,让裂痕扩大。
“李先生,常听我们小宝提起你,说你心细如发,又神机妙算,还要感谢你照顾我们小宝了。”
“何堂主客气,令郎也帮了我很多。”李莲花微笑回应。
“哼,小狐狸怎么敌得过老狐狸呢。”方多病冷冷添上一句,气氛瞬间凝滞。何晓惠没理他,拿起酒壶为李莲花倒酒,李莲花刚要称谢,方多病又拿起酒壶重重掷在李莲花手边,“喜欢喝我们家的酒就多喝点,等到了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可就没有这么好的酒给你喝了!”
李莲花神情未变,倒是何晓惠再也忍不了儿子无礼的行为,“啪”得一声一拍桌子,“方小宝你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种待客之道?”
“娘!明明是他什么都不肯说,处处隐瞒,还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人人心里都有不欲言说的秘密,人家不肯说自然有人家不说的道理。”
“就像你们瞒着我单孤刀是我爹那样吗?”
方多病气愤之下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忙偷眼去看娘亲,怕惹她伤心,幸而何晓惠了解自己的儿子,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好你个臭小子,我不说自有我不说的理由,你以为你那个爹是什么好人啊!还敢给你娘上眼药了!”边说边伸出玉指捏住儿子的耳朵狠狠一转,疼得方多病再无暇他顾,只捂着耳朵喊疼。
瞪儿子一眼,又转头去招呼李莲花,想着帮儿子一把,最好能把话说开,她看得出来,她这宝贝儿子是太在意李莲花了,才会如此失据。
“李先生,见笑了,这个臭小子从小就这么冲动,所以他要游历江湖,我说什么也不同意,就是怕他这冲动的性子和大少爷的脾气惹下什么祸事,没想到他刚入江湖就遇见了李先生这样的良师益友,一路护着他,虽不知道你们如今发生了何事,但就冲着这份情,我便相信你。”
何晓惠一番话情真意切,李莲花沉默地听着,方多病也安静了下来,无论如何,李莲花数次护他,这是事实。
看两人的神色似有缓解,何晓惠笑了笑,决定再添一把火,“我就喜欢李先生这样的任性游侠,不像我们小宝以前崇拜的那个什么偶像李相夷,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
李莲花刚还微笑听着何晓惠的夸赞,不想下一秒就变成了批判,幸而他早已将李相夷当成了一个死人,否则还真差点儿绷不住。
方多病几乎已经知道他娘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忙求饶的看向何晓惠,不是吧,虽然他是很崇拜李相夷,甚至以他的亲传弟子自居,可刚刚得知李莲花就是李相夷,还正和人闹着矛盾,这会儿在正主面前说出那些往事,也太尴尬了吧!
何晓惠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神色,只顾陷入对往事的回忆,“李先生,你是不知道,我们小宝打小为了成为李相夷的徒弟,这么大的苦药丸子,生往嘴里吞,他为了能站起来,日日扎针十二处大穴,疼得呀!就为了李相夷的一句话,说他只要能站起来,就收他为徒。”
何晓惠讲得眉飞色舞,方多病听得如坐针毡,都不敢看对面坐着的李莲花,赶忙阻止,“娘,您别说了行吗?”
何晓惠看他一眼,知道儿子是害羞了,也没再逗他,转向李莲花,“李先生,你说说这小子傻不傻。”
这些事情李莲花都知道,但听何晓惠细细讲来,还是忍不住欣慰又心疼,方多病对李相夷的一腔热情让他感动,孩子吃过的那些苦也让他心疼。看了看对面羞红了脸的小家伙,李莲花微微一笑。
何晓惠见两人神色,知道这时候该让他俩单独聊聊,说不定也就趁机解了心结,于是推说自己累了,打发方多病招待客人去转转这处园子。
能从娘亲那张嘴里解脱,方多病求之不得,但带着李莲花来到后院,两人单独相处,他还是觉得手足无措。
李莲花叹了口气,罢了,是自己欠他一个解释,“小宝,有些事情,并非我刻意隐瞒,只是,我并没有杀你爹。”
还是那个亲切地称呼,让方多病满肚子的火都不知道怎么发,想了想,看向李莲花,“我可以相信你。”
李莲花觉得惊喜,到这种境地,方多病还肯信他,这份信任他很珍惜。
“突然那么多证据指向你,太过刻意。”方多病缓缓解释,却很快转了话锋,“但刻意并不一定是假的,如果你可以将一切如实相告,我可以自己判断。”
原来,并不是信任,而是基于考量的判断吗?李莲花苦笑一声,走到如此境地,是不该奢求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了。
“除了我的身份,其他事情我并无隐瞒。”李莲花还是选择了欺骗,他不忍心将方多病再牵扯进来,就让他误会下去吧,这样很好。
“并无隐瞒?那你当真是机缘巧合与我相遇?你出现在一品坟外当真是巧合?你骗我阿飞是铁头奴也是真的?你当真是欣赏我才与我同路而行,而不是为了进百川院?”方多病越说越觉委屈,声音也不自觉高了起来,“如此算来,你还真是,毫无隐瞒呢……”
听着孩子一声声的质问,李莲花如何不心痛,只是为了不牵扯他,还是闭口不言。
见他如此,方多病愈发觉得不值,亏了百川院要抓他,自己还代为解释,换来的却是他的一再欺骗。
想起石水和云彼丘的话,方多病不再犹豫,挥手点燃了信烟,召他们二人来此捉拿。
李莲花没想到方多病居然会选择将他交给佛彼白石,当即想要离开,却被方多病举剑相拦,李莲花心里一痛,第二次了,这是方多病第二次向自己举剑。
石水与云彼丘来得很快,李莲花不想在他们二人面前暴露身份,只得束手就擒,方多病看着两人挟李莲花而去,心里有些担忧,但还是逼自己不去管他。
何晓惠听闻消息,忙赶了过来,却没来得及,气得狠狠敲上儿子的头,末了语重心长的劝他,“小宝,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护卫队】双十一也要理性消费啊
*护卫队沙雕日常,无cp,来自我最近的一些真实经历
>>>
那天早饭后,福葛在餐桌上郑重地环视一圈,语气严肃:“各位,提醒一下,双十一已经近在眼前了。”
网购,现代社会人类的福音,信息时代文明的触角。凡饮井水处,快递皆可达。而一年一度的双十一大促,就是商家与商家、商家与消费者、消费者与消费者大乱斗的竞技场。
纳兰迦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不是还有两周呢嘛,不着急。”
福葛摇头:“非也。双十一就是一场攻坚战,如果不早做准备,草草迎敌,必将一败涂地。手里的钱花出去了,却只买了一堆实际上不需要的东西,变成了帮商家清库存的冤大头,落得口袋空空的悲惨境地。”
“那你...
*护卫队沙雕日常,无cp,来自我最近的一些真实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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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饭后,福葛在餐桌上郑重地环视一圈,语气严肃:“各位,提醒一下,双十一已经近在眼前了。”
网购,现代社会人类的福音,信息时代文明的触角。凡饮井水处,快递皆可达。而一年一度的双十一大促,就是商家与商家、商家与消费者、消费者与消费者大乱斗的竞技场。
纳兰迦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不是还有两周呢嘛,不着急。”
福葛摇头:“非也。双十一就是一场攻坚战,如果不早做准备,草草迎敌,必将一败涂地。手里的钱花出去了,却只买了一堆实际上不需要的东西,变成了帮商家清库存的冤大头,落得口袋空空的悲惨境地。”
“那你不参加不就行了?”阿帕基说。
福葛摇头:“没那么简单。即便在事前下了一万次的决心,到那天也会忍不住打开橘色app,这是现代人的宿命!与其在信息轰炸中手忙脚乱,不如早做准备,知己知彼,以清晰的头脑与坚定的意志迎击敌人!”
他说得慷慨激昂。
布加拉提摊开手:“与我无关。”
布加拉提不网购。布加拉提遵循着老派的生活方式,笃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易原则,买东西前必须要亲眼看一看亲手摸一摸。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凭借他那张脸拿到远低于市场水平的价格——有些商家甚至愿意白送给他。
阿帕基耸耸肩:“我不参与。”
阿帕基不排斥网购,但他讨厌跟人抢。声嘶力竭的促销广告让他烦躁,繁多复杂的优惠方式让他眼花,争分夺秒的付款条件让他紧张,一拥而上的抢购氛围让他联想到超市大妈抢降价鸡蛋,进而丧失掉所有消费热情。
乔鲁诺说:“双十一只是资本家用来围猎消费者的一个陷阱,是为了解决资本主义生产过剩问题而创造的机会,任何以为能在这场狂欢中占到便宜的都是还没有认清消费主义本质的韭菜。”
福葛问:“所以你不来了?”
乔鲁诺说:“来。”
乔鲁诺面无表情:“打不过就加入。”
米斯达仰在椅背上,懒懒地说:“可惜有些东西网上买不到。”
福葛好奇:“你想买什么?”
米斯达说:“也就是**、**和***之类的。”
纳兰迦指着他:“这个人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词!”
福葛哼了一声:“你那些东西还是乖乖找**贩子吧!”
除了两位过时的成年人,其他几个都自主自动自愿地投身于这场购物热潮。
攻略派代表福葛和乔鲁诺采取了最为标准科学的选购策略,即按需采购,货比三家。他们按商品类目列了几张需求清单,再逐一对比价格、性能、品牌,对照优惠活动,找出最划算的购买渠道。
随性派代表米斯达选择看直播,跟数万个人一起跟着主播摇摆。他没有什么需求,他在等主播帮他创造需求。
纳兰迦深入贯彻“拿来主义”,充分发挥集体智慧,广泛听取他人意见。他只喊一嗓子,下面就会有人给他出主意。
比如,他喊:“我想买手机,你们给我推荐一下。”
福葛便问:“你准备花多少钱?”
纳兰迦:“四五千吧。”
福葛:“那买谷物12吧,性价比之王。我之前看了一眼,优惠了挺多的。”
米斯达:“别啊,12都是去年的机子了,不如加几百块钱,上mix4.”
乔鲁诺:“都买mix4了,还不如再加点钱,买菊花40,传说中的安卓机皇。”
米斯达:“40只是去年的旗舰机,mix4可是今年的高端机,用了很多新技术。”
乔鲁诺:“但是40品控更好,合金机身,硬度超强,危险时候还可以用来挡子弹。”
米斯达:“mix4还能用来打白色相簿呢——为发烧而生。”
福葛:“买40不如再加点钱上水果13,一步到位。”
乔鲁诺&米斯达:“同意!”
布加拉提看不下去了:“预算已经是最开始的两倍了吧!”
米斯达:“但是电子产品就是这样啊。买新不买旧。”
乔鲁诺:“买高不买低。”
福葛:“水果13,除了贵没有缺点。”
米斯达:“贵不是它的缺点。”
乔鲁诺:“是我们的缺点。”
布加拉提问:“那你们自己怎么不买?”
“我还没到换手机的时候。”这是福葛。
“我使用频率不高,没必要买太好的。”这是乔鲁诺。
“我没钱。”米斯达倒是坦坦荡荡。
“你看着你的裤子再说一遍。”福葛说。
米斯达的行头是他们中间里最贵的——如果算上化妆品,阿帕基也可以比一比。
纳兰迦由此明白了一件事:人总是喜欢鼓动别人多花钱。
到了激动人心的那天晚上,几个人都围在客厅里。乔鲁诺和福葛一人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不断切换着页面。米斯达戴上耳机看直播,纳兰迦躺在沙发上等待零点到来。
“福葛,我忽然发现,有几件东西红色APP上更便宜哎。”乔鲁诺戳了戳福葛。
“我知道。”
“那要更改方案吗?”
福葛摇头:“不要。我讨厌红色APP最新找的那个代言人,它今年别想挣我一分钱。”
乔鲁诺很无语:“你清醒一点,你不买别人会买,亏的是你自己。”
福葛正义凛然地摇头:“这是原则问题。”
他伸了个懒腰,抬头扫一眼其他人,目光停留在米斯达手机上。
“……米斯达!你是变态吗?你为什么要看女装直播!”
米斯达取下一边耳机:“因为很有意思啊。谁不喜欢看美女换装呢?”
福葛顿觉无法反驳。
米斯达朝他招了招手:“你来看,真的很有意思。”
直播间金发碧眼的主播小姐姐正用甜甜的声音介绍:“这款是我们的冬季新品,适合1米6以上的姐妹,小个子女生可以看下我们家的另一件短款。它这个面料非常舒服,垂坠感很强,来,看一下后面……”
主播小姐姐原地转了个圈。
米斯达在消息栏里敲字:“能搭一下14号和27号吗?”
小姐姐说:“好的,14和27,没问题的宝贝,稍等哦,我马上换。”
小姐姐出了镜头,不一会儿,便穿着一件米色大衣和黑色百褶裙重回镜头内。“来,刚刚要看14和27的姐妹,搭出来就是这个效果。非常地优雅温柔,保暖性也很好。”
米斯达又敲字:“能围一下围巾吗?红色的。”
“围巾是吧?没问题的。”
米斯达指着屏幕:“看,真人版奇迹暖暖。”
福葛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你不仅变态,你还缺德。你又不会买,还在这里增加人家的工作量。不要为难打工人啊!”
米斯达说:“怎么会呢?很多直播间人气不够还会花钱买托儿刷数据,我又看又互动,属于高质量粉丝,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你开心就好。”
另一边,纳兰迦呵欠连天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他要买的手机有一个零点后半小时内下单8折的活动,于是不得不在这里艰难地等待活动开始。
“我好困啊,为什么非要零点啊,这么多人一起熬夜对他有什么好处啊!不能设置到晚上8点吗?”
“可能是邪教仪式要求。”乔鲁诺一本正经地说,“每年在这个时间点献祭一批年轻人的活力。”
到了10点多,纳兰迦已经在沙发上睡得七荤八素。布加拉提下楼喝水,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喝令他回卧室睡。纳兰迦迷迷糊糊地叮嘱同伴:“开始的时候记得叫我。”
福葛在按计算器,乔鲁诺跑到米斯达旁边跟他一起看女装直播,三个人都敷衍地点了点头。
零点将至,福葛和乔鲁诺回到手机前,正襟危坐,屏气凝神。
“先买抢购的,再买购物车的,最后付尾款。”福葛说。
乔鲁诺点头。
福葛又查看了一下电脑上的程序——很多商家会有零点抢购活动,优惠力度越大越难抢。乔鲁诺一开始把主意打在了替身上,想让黄金体验帮他按,却被福葛点醒。
“重要的不是手速,是网速。就算用替身,也要找个精密A速度A的,黄体这种把你的手机按碎也不一定能按到抢购键!”
被叫出来练习的黄金体验委屈地缩了回去。
不要迷信替身,要相信科学,福葛如是说。他写了个抢购程序,并慷慨地表示可以借给乔鲁诺用。
程序已启动,两个人的手指也都浮在屏幕上方,静静等待着。
3,2,1——零点到。手指按下去,网,卡了。
“靠,我页面不动了!”福葛骂了句脏话。
“淡定。我的也不动了。”
福葛又点了下电脑查看:“我的抢购程序被防火墙拦住了!”
“意料之中。我就觉得不可能随随便便写个程序就能抢到。”
“我才不是随随便便写的!”
“那又怎么样?这年头程序员多成狗,你这种业余的怎么比得过人家专业的。啊,动了。”
福葛的注意力被转移到手机上。页面能进了,东西也没了。
“算了算了。”乔鲁诺鼓舞道,“这也是意料之中,本来也没报太大希望,大头在购物车里。”
他点进购物车,想下单“一件9折,两件85折,三件8折”的衣服,却发现之前有一个商品灰掉了——商品失效了。
他加入购物车的那件已经卖完了。
但是,肯定要买三件,这个8折的优惠必须要享受到。乔鲁诺又进入店铺,开始重新选衣服。等他选好一件返回,又有一件商品灰了。
旁边的福葛喊出了他的心声:“妈的,搞我啊!”
乔鲁诺默默又点回店铺,一边不动声色地问福葛:“怎么了?”
“满300减40,我都选了将近500了为啥还没凑够300?”
乔鲁诺眼皮都没抬:“因为有的是满300减40,有的是满200减30,有的是满199减25,有的是直降,不能混在一起——这你不是知道吗?诶,我失效的这件商品又回来了。”
“有人退单了吧。”
乔鲁诺火速将衣服下单,付款前,忽然觉得这个数目没有他想象中小。
“福葛,计算器借我用下。”
“我正用着呢,怎么了?”
“感觉价格不太对。”
福葛瞅了一眼,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下,说:“对着的。”
“86折和满减都叠加上了吗?”
福葛点头:“还有一张店铺券也用上了。”
“那为啥还这么贵?”
福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因为本来就贵啊。你有没有70多的东西?放到我这里凑单。”
“有的,等下给你。不对啊,给了你我就凑不够了。你之前不都算好了吗?”
“有件商品降价了,原先凑的不够了。你应该也有这种情况吧?”
“……”
“我头疼。”乔鲁诺说。
“买完再疼。赶紧的。”
阿帕基日常晚睡,这时过来看望他们,见他们一派热火朝天地计算着,实在有些无语:“你们也没穷到这种地步吧。”
福葛义正言辞:“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多花。”
乔鲁诺在一旁赞同地点头。
两个人陆陆续续下了几笔单,前面还有些肉疼,到后来就麻木了。仿佛花出去的只是数字,收到的却将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因此付款的动作越来越流畅。
下完单,两个人双双呼了口气。
“睡觉?”乔鲁诺提议。
福葛看了眼时间:“再等个10分钟吧,把尾款付了。”
两个人将目光投向沉浸式购物的米斯达,有了惊人的发现,遂一人一个,扯掉了米斯达的耳机。
乔鲁诺:“米斯达你在干什么啊米斯达!”
福葛:“你为什么要买女装?你终于疯了吗?”
米斯达解释:“这个美女姐姐太辛苦了,嗓子都哑了,我不能白嫖!”
福葛震惊:“刚刚不还说你是高质量粉丝,这觉悟怎么忽然提高了?”
“我一直都准备买的啊。”
“买回来谁穿?”
“就当打赏了。”米斯达豪爽地说。
“……你开心就好。”
付完尾款,三个人终于互道晚安,朝各自卧室走去。福葛蹙着眉头:“我老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乔鲁诺点头:“我也觉得。不过清单都对过一遍了,应该没漏下什么。”
福葛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齿间挤出几个词:“消费券……你用了吗?”
乔鲁诺脸色一沉,摇了摇头。“忘了激活了。”
“怎么办?那个不用太可惜了。”
乔鲁诺沉默片刻,说:“退货重新下单。”
“只好这样了。”
两个人各自打开订单页面,准备退货重买,结果发现一行小字:因为当前订单太多,商家暂不受理退货。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脏话。
“这个券我是一定要用的。”福葛说。
“那就把次需求清单买了吧。反正迟早要买。”
迟早要买——这就是魔鬼的低语。
折腾到凌晨1点,才终于又选好商品下完了单。两个人双双瘫在沙发上,有种醉酒的感觉,脑子又兴奋又不清醒。
“我还是觉得我们忘记了什么……”
“明天起来再想吧。”
第二天,福葛还没醒,一个肉体炮弹就砸到了他的被子上。
“呜呜,福葛,你们昨天为什么没叫我!”
“纳兰迦……”
他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
起床洗漱,镜子里的人神情憔悴,双眼无神。刷完牙出来,正好撞上同样神情憔悴,双眼无神的乔鲁诺。
“再也不搞了。”乔鲁诺说。
“不搞了不搞了。”福葛说。
半个月后,餐桌前。
——“各位,提醒一下,双十二已经近在眼前了。”
<end>
【护卫队】去旅行基本上都会吵架
*银魂某话得到的灵感
*护卫队群口相声,大混战,从头吵到尾,无cp,一点点灵异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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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这里了。”福葛拿着地图,指了指半山腰那栋很漂亮的白色小楼。
“看上去还不错嘛。”纳兰迦评价。
“快上去吧,我要累死了。”米斯达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用手挡着灼热的太阳。
年初的时候,布加拉提许诺带他们出来玩,结果组织里任务不断,春光明媚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到了炎炎夏日。夏天自然是消暑,他们为去哪里消暑争论得不可开交,连南极北极都提上了候选名单。最后还是布加拉提拍板,就来海边。离得近,花费少,安全快捷,物美价廉——全权负责行程安排的福葛第一个双手支持。事情就...
*银魂某话得到的灵感
*护卫队群口相声,大混战,从头吵到尾,无cp,一点点灵异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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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这里了。”福葛拿着地图,指了指半山腰那栋很漂亮的白色小楼。
“看上去还不错嘛。”纳兰迦评价。
“快上去吧,我要累死了。”米斯达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用手挡着灼热的太阳。
年初的时候,布加拉提许诺带他们出来玩,结果组织里任务不断,春光明媚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到了炎炎夏日。夏天自然是消暑,他们为去哪里消暑争论得不可开交,连南极北极都提上了候选名单。最后还是布加拉提拍板,就来海边。离得近,花费少,安全快捷,物美价廉——全权负责行程安排的福葛第一个双手支持。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海边的酒店早已住满,福葛只好找了邻近小岛上的民宿,虽然有些不方便,但乘小艇上岛下岛,也别有趣味。
说是民宿,更像是短租房。房东人不住在这里,房子也没有配备服务人员。他们上岛前拿到了钥匙,房东给他们指了路线,甚至都没送他们过来。
福葛用钥匙开了门。这是座二层小楼,内部装修温馨明亮,各类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朝向海的一边开了好几扇大窗,远远可以望见海鸥翱翔。房间刚被打扫过,残留着淡淡的消毒剂味道。纳兰迦一下子扑到沙发上,满意地叹了口气。
“这里倒真不错。”布加拉提也评价。
米斯达将带的食物饮料转移进冰箱——小岛上物产贫乏,福葛要他们多买点吃的。乔鲁诺打开了空调和排气扇。福葛到各个房间依次检查一遍,拍照留证。等他忙完下楼,他的同伴们都在沙发上坐下,人手一罐饮料。
“啤酒还是冰的好。你说呢,布加拉提?”阿帕基问。
布加拉提看了看手里的啤酒:“确实,不过在行李箱里晒了这么久,放到冰箱里也很难立马凉下来。”
“冷冻室里有房东做好的冰块。”福葛说。
“给我一块。”
“我也要。”
在空调和冷饮下,大家被烈日和高温烘蔫的兴致慢慢回复。
“我们接下来干嘛啊?”纳兰迦问。
福葛打开记事本:“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晚上可以离岛吃饭,也可以自己做。明天早上去看日出,旁边有个古村落上午可以逛逛,午后就去海滩。后天去山里看石林。”
“福葛你真是太靠谱了!”纳兰迦称赞。
“还不是因为你们都太不靠谱了!”福葛半真半假地抱怨。
乔鲁诺也去房子里转了一圈,回来有些担心地问:“福葛,我们租这个房子多少钱啊?会不会超预算啊?”
福葛非常感动——总算还有个人跟他一样考虑了预算。“没事,住宿不贵的,比我们在酒店住便宜多了。租了5天,才要1000欧。”他很得意地报出数字。
“1000欧,我们6个人,5天。”纳兰迦算了一会儿,惊讶地抬起头,“这么便宜啊!”
“是啊是啊,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家的。”
乔鲁诺的表情却凝重了:“这里条件这么好,地段也可以,居然这么便宜?”
“呃……房东都是按套房整租出去,可能需求没那么高吧。”
阿帕基皱起眉头:“这个价格即便是两个人也能接受。”
“诶,这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米斯达也加入了话题。
“没问题啊,我已经检查了一遍,刚刚乔鲁诺也去检查了,你发现问题了吗?”
乔鲁诺摇摇头:“物理层面上倒是没有。”
米斯达惊了:“什么叫物理层面?还有什么别的层面?”
乔鲁诺环顾一周,说:“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喂!是空调开太低的缘故吧!不要搞得这么神经兮兮的!”福葛大喊。
“我看你比较神经兮兮哎。”米斯达转向他,“福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福葛的喉结动了动。
“啊,果然有事情瞒着我们!”纳兰迦指着他,“快说是怎么回事!”
福葛看了一眼布加拉提,转向其他伙伴:“好吧,这么便宜是有原因,但那是很蠢的原因,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我保证这座房子绝对没问题,OK?”
“不OK!你快把真相说出来!”米斯达强硬表态。
“什么真相,别搞得我像谋杀案凶手似的!”
“谋杀案?这里发生过谋杀案?!”
阿帕基不耐烦地打断他:“安静,米斯达,那只是福葛的比喻,对吧,福葛?福葛?”
福葛垂头不语。
“这里真的发生过谋杀案啊!”阿帕基失声叫道。
“你怕谋杀案吗?”一直没说话的布加拉提问。
“开玩笑,我是警察,我怎么会怕谋杀案……我只是,吃惊,对,吃惊。”
米斯达则一直叨咕:“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只是死过人而已啊!你们没见过死人吗?”福葛表示不能理解,“有什么好怕的?”
“活人不可怕,死人也不可怕,但是死人变成的东西就……”乔鲁诺欲言又止。
福葛,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立刻质问:“死人会变什么东西?你说清楚!”
米斯达打断他:“福葛,求求你告诉我,那场谋杀千万不要是男人杀女人。”
福葛咳了一声,没说话。
“草,还是男人杀女人,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这跟性别有什么关系啊!”福葛抓狂地问。
“因为女性怨气大啊,完了,一定是变成那种东西了!”米斯达跳起来,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严肃地看着队长,“布加拉提,这房子住不得,住了要没命的,我们得立刻离开!”
布加拉提淡定地喝了口啤酒:“福葛,这房子以前有人住吗?”
“有啊,一个人也没死。”
布加拉提耸耸肩:“看来我们也不会死。”
“‘没死’这个标准也太低了!”米斯达喊。
“那些住客有别的异常吗?”乔鲁诺问。
福葛后悔了,他就不该把价格报出来,他就该告诉这帮人这里住一天800欧超出预算的部分自己拿工资垫。
“网上是有一些流言,但那都是无稽之谈。”他试图安抚激动的队友。
米斯达更激动了:“你凭什么说是无稽之谈!他们怎么了!”
“有些人很正常,有些人回来生了病,但出来旅游很容易生病啊。他们就是心理作用,结合当年的事情一传,很多人就信了。”福葛没敢跟他们说,网上传言,这间房子女人来住毫无异常,男人或者情侣来总会撞到奇怪的东西,回去就会生病。他自己自然是不信这些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呀?”阿帕基问。
“就是几年前,有对情侣在这里住,男的把女的杀了,很简单的案子。后来房东也重新装修了一下,早就没有影响了。”
“啊……我好像看到过新闻,是分尸后将尸块放到冰箱里那个吗?”乔鲁诺像个好学生一样认真提问。
“咳,好像是……”
“我现在就要走!”米斯达大声宣布。
“安静,米斯达!”布加拉提呵斥。
纳兰迦死死盯着冰箱:“我、我们刚刚还吃了里面的冰块……”
“早就不是那个冰箱了。”福葛又好气又好笑。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我们住这里?!你不知道我最怕这些吗?”米斯达质问。
“我哪知道。我以为你除了4什么都不怕呢。”福葛讽刺。
“我连4都怕,怎么会不怕这些?”米斯达一脸理智气壮。
“那我不管,反正这里离得近,设施齐全,又很便宜。”
“可是死过人啊。”
“你踩的每一块土地上面都死过人。”
“那不一样!会有灵异事件的!”
“住在这里我们至少省下1500欧。”
“我们的命就值1500欧吗?”
“你在偷换概念!”
米斯达开始找外援:“布加拉提,你看看福葛居然做出这种蠢事!他眼里只有钱了。你快命令他,让我们离开这里。”
布加拉提眨眨眼:“可是,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啊?为啥?你知道谋杀案的事吗?”
布加拉提点头。
“那你为啥还要我们住这里?”
“因为便宜。”布加拉提理直气壮。他抱起双臂,坐直身子,“我就住在这里了。谁要是害怕,就带上帐篷出去睡。顺便一提,帐篷里可没有空调。”
米斯达看看外面的大太阳,泄气地坐了回去。
房子的内幕给大家心上都蒙了一层阴影,客厅的氛围有些沉重。两位始作俑者却丝毫不顾忌他们的心情,打开电视转到情景喜剧频道,抱着薯条笑得无比欢畅。虽然很讨厌,但这些笑声总还是冲淡了阴郁的气氛。到了晚上,连米斯达都接受了现实,做好了心理建设。大家都懒得出去,做了些速食简单填饱肚子。
吃完饭,开始讨论房间分配。房子一共有4间卧室,都是双人大床。布加拉提自然自己一间,阿帕基一般也单独一间。
米斯达找到乔鲁诺:“我看你不怎么害怕的样子,我们一起住吧?”
乔鲁诺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得事先告诉你,我的体质很容易招那些东西。”
米斯达立刻退了一步,问:“你见过?”
“是啊,从小就能看见。”
“你不会搞错了吧?看到的其实是替身。”
“怎么会呢?”乔鲁诺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替身五颜六色、奇形怪状,很好分辨的,那种东西可不长这个样子,一般就跟普通人——”
“够了,别说下去了,我不想听。”米斯达打断他。
乔鲁诺耸耸肩:“听隔壁婆婆说,这跟体质有关,很多收尸人、守墓人就能看见,他们的子女也会受影响。可能我生父就是干这个的吧。”
米斯达打了个寒噤:“我不跟你住。”
“那你跟福葛住吧,他不怕。”乔鲁诺建议。
“我不,我还在生他的气呢。喂,阿帕基,”他越过乔鲁诺喊阿帕基,“我跟你住成吗?回到城里我请你一个月的酒。”
阿帕基想了想:“好啊。”
最终乔鲁诺自己分到了一间。米斯达虽然一直担惊受怕,但躺到床上10分钟就进入了睡眠,均匀而洪亮的鼾声响彻房间。阿帕基不得不戴上耳机。这一晚风平浪静。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福葛就挨个敲门,叫起来睡眼朦胧的一众人出门看日出。
这天天气很好,他们按照福葛的计划看了日出,游览了古村落,在海滩上晒了太阳浴,欣赏了比基尼美女。坐游艇回来的时候,布加拉提兴致大发,还给他们捕上了两条鱼。
这两条鱼当晚便端上了餐桌。玩了一天太累,吃完饭大家都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谁想吃冰激凌吗?”福葛问。
大家都举起了手。
“纳兰迦,你去拿。”福葛说。
“为什么是我?”
“你离冰箱最近。”
纳兰迦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冰箱前,打开冷冻室的门。一个苍白的头颅瞪着他,黑色长发,褐色瞳孔,嘴巴微张,表情僵硬,脖子上血痕新鲜。纳兰迦看着它,它看着纳兰迦,忽地眨了眨眼。
“啊——”
纳兰迦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重重关上了冷冻室的门。
“怎么了?”
伙伴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都围到他身边七嘴八舌地询问。纳兰迦指着冰箱,声音颤抖:“里面有个女人人头。”
“真的假的?你没看错吧?”福葛怀疑。
“喂,他都说他看见了。”米斯达不知从哪里拔出手枪,指着冰箱,“怎么办?”
布加拉提走上前,想打开冰箱门,纳兰迦忽然扑上去拖住他:“别开了布加拉提,把这个扔出去吧。”
布加拉提温柔地挣开他:“没事,让我看看。”
他打开门,在那里足足站了5秒。
冰箱被他身体挡得严严实实。
“怎么样啊布加拉提?”其他人急切地问。
“你们过来看看。”布加拉提声音倒还平静。
福葛最先凑上去。
冷冻室里塞得满满的:冰激凌、牛排、肉丸、速冻千层面……就是没有人头。
“不可能!”纳兰迦震惊地看着冰箱,“我刚刚明明看见了!”
“你产生幻觉了。”福葛说,“今天一天太累了,你潜意识里又记着那件事,所以才会这样。”
“不,刚刚那个感觉特别逼真,绝对不是幻觉。”
“别吵了,阿帕基,让忧郁蓝调证实一下。”布加拉提命令。
“证实不了,蓝调只能回放人物。”
“人头不算人物吗?”
“不算的吧……”
布加拉提将冰箱门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那里的景象一成不变。
“看来就算是鬼也是胆小鬼啊,人一多就不敢出来了。”布加拉提轻松地说,“谁还要吃冰激凌?”
临睡前,米斯达悄悄叫住乔鲁诺。
“你看见了吗?那东西?”
乔鲁诺摇了摇头:“没有。”
“那说明这里是安全的?”米斯达急切地问。
“不一定,可能躲起来了。那种大大方方飘出来的反倒多半没有恶意。”
米斯达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
另一边,纳兰迦在疯狂向福葛解释那不是幻觉。
“那个被杀的女人,头发是什么颜色的?”他忽然问。
“不知道。干嘛?”
“我看到的是黑色头发,五官像亚洲人。你去查一下是不是?”
福葛愣了愣。“不是,我记得是意大利本地人,应该是金发。”
纳兰迦心里稍微好过一点。他躺到床上,叫出航空史密斯,准备绕房一周。福葛踩上拖鞋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
“找布加拉提商量一下明天的安排。”
布加拉提已经换上了睡衣:“怎么了?”
福葛将纳兰迦的话告诉布加拉提。
“实际上我骗了他,那对情侣是韩国人。我怕他听说之后更害怕。但是我想不通,他的幻觉为什么会跟事实重合呢?”
布加拉提耸耸肩:“巧合吧。别告诉我你也害怕。”
“那倒没有,我相信肉体的死亡就会伴随着精神的寂灭,世界上没有亡灵那种东西。不然,古往今来这么多人,死后都变成亡灵,哪里装得下呢?人们总是把不能理解的自然现象当成灵异事件,其实只是科学原理还没有探索到那一步。比如替身,在非替身使者看来可能就是恶灵,但其中肯定是有科学道理的。”顿了顿,他又说,“我就是觉得奇怪。用巧合来解释也可以,但不能让我信服。”
“或许是他之前从哪里得到过这个信息,虽然当时没记住,但留在了潜意识里,转化成幻觉。”布加拉提太困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却见福葛严肃地点点头,说:“有道理。”
“那么布加拉提,你为什么不相信鬼魂呢?”
“因为我没见过。”布加拉提很有逻辑地说。
各个房间的灯依次熄灭,几个人怀着各自的心思进入睡眠。
后半夜,雷声轰隆隆地响起来,吵得人睡不安稳,气温也降了好几度,不开空调也很凉爽。早间新闻说受突然的台风影响,这两天会有间歇性的风雨天气。布加拉提看了一眼阴沉沉的乌云,又看看沙发上萎靡不振的众人,宣布今天可以轻松一些,自由活动。
米斯达回去补觉;乔鲁诺咬着皮筋,跟自己那头乱蓬蓬的金发较劲——他的头发每到阴雨天气就变得毛躁。福葛拿出扑克,叫上其他人打牌。乔鲁诺终于理好头发,坐到纳兰迦后面帮他看牌。
外面的风越吹越大,树木弯了腰,雨一阵缓一阵疾,哗啦啦的声音无休无止,连电视声音都听不清楚。到了中午,天色昏如傍晚,狂风呼啸,雨柱直往下浇,仿佛台风把整个太平洋卷来倾倒在这个小岛上。
他们一边玩牌一边讨论中午吃什么。食材有限,讨论的结果要么不想吃要么做不来。还未达成一致,便听楼上一声脆响,接着是米斯达一惊一乍、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们连忙冲上去,被房间里凉风夹着水汽扑了一脸。米斯达拿着手枪,对着窗口。原来有扇窗户不知是没关严还是质量不好,被风雨冲碎,碎片落了一地。布加拉提从室内窗户上裁了一块,用拉链固定在外窗上,挡住了肆虐的风雨。
“好了。”他拍了拍手,“不至于大惊小怪吧。”
“不是那个问题!”米斯达说,他手里的枪都在颤抖,“你们看那里!”
他手指的方向,是一只尖尖的银色高跟鞋。
细跟,鞋身上缀着亮片,孤零零地躺在墙根。
“从外面刮进来的?”福葛问。
米斯达点头,又摇头:“别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好不好!我们都知道那是谁的鞋!”
“我不知道。”布加拉提将那只鞋捡了起来。“可惜只有一只,不然可以卖给二手货商。”
他又开了个拉链,将高跟鞋扔了出去。“走了。”他说,“下去想想中饭吃什么。”
“布加拉提!我们离开这儿吧!”米斯达说,“我的感觉很不好。”
布加拉提指了指外面的暴风雨:“现在怎么走?要走也要等雨停啊。”
米斯达丧气得像被丢下诺亚方舟的狗:“完了完了完了,被困在这里了……”
雨势没有消减的迹象。吃过中饭,米斯达和纳兰迦都心事重重。布加拉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队员需要开导,他坐到沙发中间,说:“各位,打起精神来。就算有鬼又怎么样?我们打败过的敌人不比鬼可怕?我们遇到过的场景不比地狱糟糕?有鬼就让他来找我好了,我不信会有钢链之指拉不开的东西。”
“可是……”纳兰迦怯生生地说,“鬼不去找你啊。”
“这玩意儿还欺软怕硬吗?”福葛小声吐槽。
“那你晚上跟我睡,行了吧?”布加拉提说。
纳兰迦的精神忽然振奋了。“好啊!”
“福葛,我跟你睡。”米斯达说,“我寄希望于你是个鬼都嫌的家伙。”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福葛生气地说,忽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们那个房间床铺都被打湿了,晚上住不了人的,所以……”他望着阿帕基。
阿帕基惊恐地看了一眼乔鲁诺。
“我不要跟这家伙住一起!”他说。
“那你就睡沙发。”福葛说。
“别了吧,客厅里有冰箱啊。”纳兰迦小声说。
“阿帕基前辈又不怕这些东西,他可以的,对吧,前辈?”乔鲁诺问。
“我不可以。我虽然不怕,但凭什么我睡沙发?你去睡沙发!”
“明明有床为什么要睡沙发?”布加拉提提出疑问,“谁都不许睡沙发。”
“说不定晚上之前雨能停。”米斯达开启美好幻想,“那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话音刚落,整个房子陷入一片黑暗。
阿帕基骂了一句脏话,米斯达开始拔枪,纳兰迦往布加拉提怀里钻。
“是停电。”福葛说,他打开一只手电筒,“还好我料到了,提前找到了蜡烛和手电。”
“啊,福葛!”纳兰迦呻吟着说,“你真是太靠谱了。”
“喂!要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到这个境地好吧!”米斯达生气地反驳。
“再不闭嘴手电筒没你的份!”福葛恐吓。
福葛在客厅里点了3支蜡烛。乔鲁诺盯着烛光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它们开口道:“你们知道这个摆法在日本是做什么用的吗?”
福葛将等边三角形拆成一条直线:“你闭嘴吧,还嫌不够乱吗?”
“这个摆法更糟糕了。”
“我们玩点什么吧?”布加拉提兴致勃勃地提议,“我小时候家里也经常停电,尤其是有暴风雨的天气,大家都不出海,邻居们就会凑在一起玩,很有氛围的。”
“我们带的酒还没动,要不要今天喝掉它?”福葛永远是第一个响应队长提议的。
“你们真的有心情吗?”米斯达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就想离开这里。”
“我现在就想把你打晕。”福葛生气地说。
纳兰迦贴着布加拉提,似乎找回了一些勇气:“什么都行,只要大家坐在一起。我感觉人多的地方她不敢出现。”
“嘘!”阿帕基忽然说,“你们听。”
大家都安静下来,屏息静听。风雨声中,似乎还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回旋着,摇摆着,越来越清晰。
米斯达面如土色:“是婴儿在哭。”
阿帕基抿起嘴唇:“当年那个受害者不会怀着孕吧?”
“没看出来你想象力还挺丰富。”布加拉提调侃。阿帕基红了脸。
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到了墙外,凄厉哀怨,回响不绝。
“我去看看。”布加拉提站起身。
“别去了吧。”纳兰迦拉着他的衣襟,“让他哭呗,哭累了自己就走了。”
“纳兰迦,你叫航空史密斯出来看看,那里有没有呼吸点。”乔鲁诺提醒。
纳兰迦依言叫出替身:“真的有一个。”
“这声音与其说像婴儿哭,倒更像是野猫在叫。”
“有道理,乔鲁诺,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布加拉提问。
“好啊。”
他们拿了伞,打开门,一走出去,狂风就将伞吹张了。雨水一个劲往屋里灌,布加拉提忙把门关上,把自己和乔鲁诺关到了外面。
纳兰迦一直监视着呼吸点,皱起眉头:“他们在干什么?布加拉提他们……好像在远离这里……跟着外面那个生物,越来越远,快监视不到了……”
福葛侧耳细听:“那个叫声也越来越远。”
米斯达跳了起来:“这是鬼叫魂!他们被鬼迷了心智,跟鬼走了!以前我们街区有个大叔就是,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就走出门,结果再也没回来。”
“我去追。”阿帕基站起身。
“拜托,正常一点好不好!”福葛拉住他,“哪有什么鬼叫魂!他们可能在追那个动物。”
“在这种天气,为什么要追那个动物?”米斯达反驳,“就不该让他们出去的!唉,我一开始居然没想到!这下完了,完了。”
“我让忧郁蓝调去追。”阿帕基说。
米斯达也拉住他:“别去,阿帕基,你也会被叫走的。”
“诶,有一个呼吸点又回来了!”纳兰迦大喊。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闯了进来,水流顺着他的裤脚一股股流进玄关地毯。
“乔鲁诺!”福葛惊叫,“怎么就你,布加拉提呢?”
“先别问,快给我找个盒子,什么样的都行。最好有盖。”
“……行李箱?”
“挺好,快给我!”
“喂,你小子,把话说清楚!”阿帕基喊道。
乔鲁诺没理他,反手关上门,拿着行李箱又冲进了雨幕中。
余下四人面面相觑,纳兰迦继续盯着他的直升机视野。
五分钟后,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布加拉提和乔鲁诺带着一窝小猫回来了。
他们把旧衣服铺进纸箱,将母猫和幼崽安置在厨房。停电了,卫生间也没有热水,两个湿透的人只好换下湿衣服,将头发擦干,被福葛逼着灌下一把感冒药。几个人围着纸箱在烛光下看猫。
“这只母猫好聪明。”布加拉提赞叹,“看到我们房子亮着光就过来求助。”
福葛摸了摸小猫毛发稀疏的身体:“刚出生就碰上这种天气,太倒霉了。”
“不过也是幸运的,遇到了我们。”米斯达说。
福葛翻了个白眼:“是遇到了布加拉提。你只会把人家当成索命的婴儿和叫魂的鬼。”
“这是我的死穴,我也没有办法嘛。”米斯达坦荡地摊摊手,“而且我不喜欢猫,猫不吉利,狗多好啊,又忠心又正直。”
“狗蠢。”福葛说。
“你这话不公正!”纳兰迦加入战场。
“我喜欢猫及所有的猫科动物。”福葛宣布,“猫是优雅知性的化身,又兼备力量和速度。”
阿帕基开了瓶红酒,恹恹地倒了一杯:“猫喂不熟。”
福葛以一敌三:“因为猫有尊严!猫追寻自由!”
布加拉提十分自然地接过阿帕基递来的高脚杯,加入讨论:“猫狗我都喜欢,我喜欢所有哺乳动物,鱼类也喜欢。哦,我不喜欢老鼠。”
“没人喜欢老鼠,老鼠太脏了。”福葛将高脚杯从布加拉提嘴边夺走,“刚吃了药不要喝酒。”
“猫吃老鼠,猫不会变脏吗?”纳兰迦问。
“你还吃猪呢,你会变笨吗?” 福葛说,他把玩着酒杯,刚要往唇边送就被米斯达夺了过去——“未成年人不要喝酒。”
“有人喜欢昆虫吗?”乔鲁诺问,顺手轻巧地从米斯达那里端过酒杯,“怕鬼的人不要喝酒。”
“你在针对我!”
“没人喜欢,那玩意儿太恶心了。没长腿的,腿很多的,没颜色的,颜色很亮的,我都讨厌。”福葛做了个厌恶的表情。
“像这样?”乔鲁诺将酒杯变成了一条鲜艳的大蜈蚣。
福葛尖叫一声,慌忙往后躲。阿帕基一把抓过乔鲁诺的手腕,恶狠狠地威胁:“给我变回来!”
蜈蚣又变回了酒杯,阿帕基将一口未动的酒液倒进自己杯里,心满意足地喝了下去。
福葛惊魂未定:“乔鲁诺,你再敢这么玩,你弄活几只我弄死几只!让紫烟弄死!”
“呐,福葛,你不会是怕虫子吧?”纳兰迦问。
“我不是怕,我是讨厌。”
“呵呵,嘴硬。”
经过这个插曲,众人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屋外依然风雨如晦,简单吃了晚餐,考虑到蜡烛已经烧尽了一批,布加拉提提议大家早点睡。纳兰迦跟着布加拉提,满脸幸福地上了二楼。福葛和米斯达斗着嘴,打着手电筒进了卧室。留下独自喝了一整瓶酒的阿帕基和乔鲁诺面面相觑。
“要不我睡沙发?”乔鲁诺主动提议,“我不介意的。”
阿帕基想了想,咳了一声,眼睛望向别处,说:“算了,一起住吧。”
乔鲁诺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一起住。”阿帕基恶声恶气地说,“没听布加拉提说嘛,谁都不许睡沙发。”
“以前布加拉提的话也没见你都听啊。”乔鲁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难道阿帕基前辈是害怕……”
阿帕基冷冷地瞪着他。“怕什么?”
“怕我睡沙发会感冒?”
阿帕基狠狠哼了一声,拿起仅剩的一支蜡烛回了房间。
雨在半夜停了。屋外虫蛙精神抖擞地鸣叫,皎洁的月光穿檐过户,照着人们安睡的脸庞。
“阿帕基,阿帕基。”
阿帕基张开眼,乔鲁诺正在小声叫他的名字。
“干嘛?”
月光下,乔鲁诺的神态看起来很紧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阿帕基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头脑发晕,四肢有些酸痛。
“还好,怎么了?”
乔鲁诺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挣扎了一会儿,艰难地说:“那东西在你身上。”
阿帕基一下子清醒过来了。“什么东西?”
乔鲁诺咽了口唾沫:“就是米斯达害怕的那个东西。是个女人,趴在你肩膀上,她……她看到我了,她在冲我笑。她的手在摸你的喉咙,你感觉到了吗?”
阿帕基喉咙一阵发紧。“怎、怎么办啊乔鲁诺?你让她走!”
“呃,这位……女士,我们只是路过,你不要缠着他了。不行啊,阿帕基,她好像听不懂我说话。她长得不像欧洲人。”
“你想想办法!”
乔鲁诺爬下床,打开卧室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了吗?”
乔鲁诺摇摇头:“怎么办?”
“她为什么要来找我啊?”阿帕基咬牙切齿地说。
“可能……你睡得比较沉……据说他们上身都是选择人意识薄弱的时候。”乔鲁诺说着点上了蜡烛。
阿帕基爬起来,只觉肩膀说不出的酸痛,背上还凉飕飕的。他一站起身,乔鲁诺就下意识后退一步。
阿帕基心都凉了:“你也怕这个?你不是从小就见这些吗?”
乔鲁诺有些不好意思:“嗯,那个,第一次离这么近。”他忽然面部一阵抽搐,欲言又止。
“又怎么了?”
“她在……亲你。”
阿帕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下了床,穿上鞋,朝卫生间走去,乔鲁诺在后面喊他:“你要干嘛去?”
“洗澡。”
“停电了,没热水啊。”
“我用冷水洗。”
“别去,你不知道卫生间是恐怖故事最常发生的地点之一吗?”
阿帕基停住了,又折返回来。“那到底怎么办?”
“啊,照相机说不定有用。你等一下,我去拿。”
话音刚落,门口一道强光照来,阿帕基和乔鲁诺都闭上眼用手挡着。
“你们在吵什么?”一个睡意很浓的声音说。布加拉提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口,像狱警巡逻一般威严地用手电筒照着两个不听话的囚犯。
“布加拉提。”阿帕基像见到救星一样舒了口气,“我被鬼缠上了。”
布加拉提的手电筒将阿帕基从上到下照了一遍:“哪有鬼?这不挺正常的吗?”
乔鲁诺睁开眼,看了看阿帕基,继而喜道:“那东西走了,不见了。”
“真的?”阿帕基半信半疑地问。
“布加拉提,看来那东西是真的怕你,你一来她就跑了。”乔鲁诺钦佩地说。
“出什么事了?”福葛揉着眼睛从布加拉提身后探出头。
所有人都醒了。乔鲁诺将事情述说一遍,听得米斯达大呼小叫。
“走了就好。”布加拉提敷衍地听完,看一眼手表,“才11点,接着睡吧。”
“布加拉提,我能睡你房间吗?”阿帕基心有余悸地说,“我怕她再回来找我。”
“那我怎么办?”纳兰迦问。
“挤一挤吧,还好你比较瘦。”布加拉提揉了揉纳兰迦的头。
“乔鲁诺要一个人睡吗?”纳兰迦问。
“我都行。”乔鲁诺不甚在意地说。
“你睡我们房间吧。”米斯达拍了拍乔鲁诺的肩膀,“这样那东西再过来你还可以提醒我们一下。”
众人朝各自卧室走去。布加拉提拉了福葛一下,两个人落到了后面。“你觉得那小子自导自演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问。
福葛翻了个白眼:“说100%兴许夸张,说90%绝对他妈的保守。”
布加拉提紧走几步,赶上大部队,凛然说道:“各位,不管这房子有没有问题,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后半夜最好别有什么幺蛾子,不然你们就会知道睡眠不足的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他什么意思?”米斯达低声问乔鲁诺。
“他说别吵他睡觉。”
“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米斯达愤愤地说。
卧室门打开又关上,房子重新安静下来。布加拉提钻进被窝就闭上了眼睛,阿帕基横竖睡不着,又不敢翻身,只能闭目假瞑。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纳兰迦小声叫他。
“阿帕基,你睡着了吗?”
阿帕基张开眼睛:“干嘛?”
“我想上厕所。”
“那你去呗。”
“我自己不敢。你陪我去吧。
阿帕基叹口气,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月光明亮,他们怕惊动布加拉提,就没有带蜡烛。卫生间在走廊尽头,两个人悄悄走过去,纳兰迦在前,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阿帕基,现在是停电的吧。”
“对啊,怎么了?”
纳兰迦的手指到楼下:“那冰箱为什么还亮着灯?”
客厅里,冰箱门开着,发着冷冷的白光。
门前立着一个黑影,长发过肩,体态纤瘦。
纳兰迦下意识就要喊叫,被阿帕基及时捂住了嘴。但那个黑影已经听到了声音,慢慢转过身来,一道强光也跟着射了过来。
“什么啊,原来是你们两个啊。”熟悉的声音。乔鲁诺收回手电筒,继续照向冷冻室,伸手翻找着。
“你在下面干什么?”阿帕基气急败坏地喊。
“找吃的啊。”乔鲁诺理所当然地说,“我们都饿了。你们要不要?”
他们下到一楼,发现不仅仅是乔鲁诺,另一个房间全员到齐。福葛和米斯达在黑暗中对坐着,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倒着一只高跟鞋。
“这是在干什么?”阿帕基问。这幅画面太过诡异。
“我们刚刚下来找吃的,结果在客厅桌子上发现了这个。”乔鲁诺解释。
“跟今天在我房间里出现的那只一模一样。”米斯达沉着嗓音说,“甚至都是右脚,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布加拉提明明已经扔出去了。”
“跟你说了是猫妈妈叼回来的。”福葛说,“这是猫的报恩。”
“这话你自己信吗?”
“你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都不相信猫会把东西叼回家?”
“要喝点什么吗?”乔鲁诺打断另外两个人的争吵。
“给我罐咖啡。”阿帕基坐到沙发上,心累地说。
“你晚上不想睡了?”乔鲁诺惊讶地问。
“反正也睡不着了。”
福葛却忽然向乔鲁诺发难:“这下你高兴了?”
乔鲁诺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你自己心里知道。”
“我知道什么?”
“别理他,乔鲁诺,他就是想推脱责任,这一切的源头都怪他。”米斯达帮腔。
“哈?还怪到我身上了?那下次你来安排,你来排行程查车票定酒店卡预算!”
“别吵了,你们谁把那玩意儿扔出去啊。”纳兰迦指着那只鞋。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不说话。福葛扫了同伴一眼,哼了一声,说:“还是我来吧。”
“别动,就让它呆在那里。”米斯达说,“反正扔了也会回来。”
“别说傻话!”福葛说,他起身抽了几张纸巾,垫着手拿起鞋,从窗户扔了出去。他去卫生间洗手,纳兰迦正好跟了过去。
乔鲁诺将蜡烛点上。阿帕基打开一罐咖啡,一口气喝下大半,对着蜡烛发呆。过了一会儿,他问:“那东西又出现过没?”
“没有。”
阿帕基皱起眉头:“这么说,你只看到过一次,就是在我身上那次?”
“是啊,真是巧,为什么就找上你了呢?”福葛从卫生间回来,甩着湿淋淋的手,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
“你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米斯达问。
阿帕基陷入了沉思。
“在座的哪位没做过亏心事?”福葛反问。
“我没有。”乔鲁诺举手。
“我也没有。”米斯达说。
“我应该也没有。”纳兰迦摇摇头。
“你们他妈的故意的吧!”福葛愤怒地喊。
米斯达打开一瓶酸奶:“福葛,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居然都不害怕哦。”
“你没做过亏心事为什么要害怕哦?”福葛反唇相讥。
“无知者才会无畏,你就是无知。”
“布加拉提也无知吗?”
“布加拉提是勇敢。”
“说起来。”乔鲁诺突然开口,“我们都在这里,不是就布加拉提一个人在房间了吗?”
客厅里忽然一片安静。
“我们搞出这么大动静他还睡得着?”福葛说,“按照平常早该出来了。”
阿帕基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可能睡得比较熟?”
纳兰迦叫出替身,看了一眼,惊叫道:“他不在房间!房间没有呼吸点。”
“怎么可能?!”阿帕基叫道,当先上了二楼。其他人紧跟在他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推开卧室门,床头桌上一支蜡烛安静地燃烧着。床上空无一人。
“布加拉提?布加拉提?”纳兰迦喊起来。
“不会是去卫生间了吧?”乔鲁诺问。
“我们刚从卫生间出来。”
福葛用手电筒将房间角落都照了一遍:“他去哪了?”
“阿帕基,用忧郁蓝调。”乔鲁诺还记得这个。
阿帕基刚叫出蓝调,门窗禁闭的房间内忽然不知从哪吹来一阵劲风。烛火闪了几闪,熄灭了。
房间里刹那间静得能听到呼吸。
咯嗒,一声轻响,仿佛什么滚到了地上。福葛忙向声音处照去,惨白的灯光下,一只开盖的旧口红躺在地板上。
米斯达倒抽一口冷气,纳兰迦攥紧了拳头,乔鲁诺额头上终于渗出细细的汗珠,低声喃喃:“布加拉提,你可别搞什么恶作剧啊。”
一只冷冷的手忽然攀上他的脖子,乔鲁诺急忙回头,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个声音幽幽地说:“不是告诉你们别吵了吗?”
“布加拉提!”纳兰迦兴奋地喊。
乔鲁诺眨眨眼,视野里重新有了画面。布加拉提半边身子从墙上探出来,手搭在乔鲁诺肩膀上。乔鲁诺悄悄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臂,纳兰迦已经扑了过去。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他身后的福葛低声说。
“你烦不烦啊!”乔鲁诺情绪正恶劣。
米斯达手脚并用地跟布加拉提讲述高跟鞋的事,布加拉提面色如常地听着,在他平静如水的目光下,米斯达渐渐泄了气,自暴自弃地说:“算了,你接着睡吧。”
“还睡个头。真被你们搞怕了。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到小岛上时,一行人推开了离去的门。石头铺成的山路被暴风雨冲洗过,光亮洁净,不见一点尘埃。地上布满断枝残叶,土质松软泥泞,深深浅浅印着许多动物的足迹。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味和青草味,咸湿的海风轻柔地吹拂起衣摆头发。
福葛最后一个迈出房子。他一手托着装着猫咪幼崽的纸箱,一手将大门关上,头疼起该如何跟房东交待。
众人蜿蜒下山,走到山脚时,太阳已经从山脉间跳出,红红地照着世界,那座小楼沐浴在晨光下,掩映在丛林间,精致小巧,像蛮荒之地唯一的文明印迹。他们都不觉停下脚步,遥望那座漂亮的建筑。
“或许那里真的没什么。”米斯达说,“但我绝对不想再住。”
这次,连布加拉提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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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状态大概是:
布:不害怕
莓:相信科学所以不害怕
米:害怕还喜欢咋呼,动摇军心
橘:被动摇的那个
茸:表面上害怕其实不太怕
茶:表面上不怕其实有点怕
关于吃醋
依然是我的布all妄想,一些雷人的东西
布是不太会吃醋的,这个人深明大义到不解风情的程度,对象跟他说,“我跟某某就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乱想”,他就真的不会乱想,一旦乱想了还会自责——我怎么能这么不信任他。如果他真的被背叛了,会特别失望生气,但不会迁怒,会觉得,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们幸福吧。然后很快走出来。
布不会出轨,连精神出轨都不会。他是那种感情开关只开一次的人,认准了一个就不会变。所以布all场景中,顺序很重要,谁先认识他、谁先让他心动、谁先跟他建立关系几乎起决定性作用。他一次只会喜欢一个人,开启一段新关系前必须把上一段关系处理干净,身在关系中绝对洁身自好,掐灭所有隐患。他不出轨,...
依然是我的布all妄想,一些雷人的东西
布是不太会吃醋的,这个人深明大义到不解风情的程度,对象跟他说,“我跟某某就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乱想”,他就真的不会乱想,一旦乱想了还会自责——我怎么能这么不信任他。如果他真的被背叛了,会特别失望生气,但不会迁怒,会觉得,既然如此,那就祝你们幸福吧。然后很快走出来。
布不会出轨,连精神出轨都不会。他是那种感情开关只开一次的人,认准了一个就不会变。所以布all场景中,顺序很重要,谁先认识他、谁先让他心动、谁先跟他建立关系几乎起决定性作用。他一次只会喜欢一个人,开启一段新关系前必须把上一段关系处理干净,身在关系中绝对洁身自好,掐灭所有隐患。他不出轨,但他念旧情,比如前任有事找他帮忙,他还是会义不容辞,但很难旧情复燃(如果有现任就不用说了,绝对只是朋友关系;如果没有现任那要看分手原因,大部分情况下不会走回头路。)
虽然他自我道德要求很高,但他毕竟是博爱型人格,魅力超群而不自知,很容易招蜂引蝶,变成中央空调。所以当他对象也蛮辛苦,男朋友太受欢迎了很难不产生危机感。
布莓的场合:
莓很会精致地吃醋,就是他吃醋吃得让人觉得,啊,原来还能从这个角度吃。黛玉晴雯那一挂的,伶牙俐齿,阴阳怪气,外人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等到晚上跟布独处时就开始不搭理人。
布:你怎么又生气了?
莓:我没生气。
布:那我们睡觉吧。
莓:你今天睡沙发。
布:??不是没生气吗?
哄了好一会儿,莓终于愿意开口说说为什么生气。
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我的紫烟是给你们取笑的。
布迅速回想了一下白天的事,暗舒一口气:我没有笑。
莓:哼,你不笑比人家笑了还厉害。谁不知道你钢链手指用得好?这个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跟乔鲁诺使眼色?
布:我不是怕你生气吗?
莓:我生他的气,关你什么事?
布:……
莓:你怕我一生气伤了他?你怕他得罪了我?你这么关心他?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他们都说我脾气不好,你不帮我反驳就算了,还反面证实。现在人家能说了,福葛脾气大得连他男朋友都害怕。
布:……
布:我去睡沙发。
莓这样是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思。在大事上他还是那个可靠冷静睿智的参谋,所以小事上面无理取闹一下没关系,布不反感,内心深处还有点喜欢(是情趣),觉得莓好可爱啊。就是因为他每次都哄,莓才会这么猖狂。
布茶的场合:
茶是王夫人思维——好好的爷们都让你们这些小妖精给勾引坏了。布加拉提不会有错,错的是那些前仆后继往他身上扑的狐狸精们,比如乔某人。所以茶就会防贼一样防新人,恶声恶气地训斥新人,转头和颜悦色地跟布说,别担心,我会跟他好好相处的。布本来就有博爱属性,跟茶配对的时候这一属性愈发明显,因为茶永远不会对着他吃醋,他的醋意都迁怒给可怜的新人了。布就浑然不觉地继续捡猫猫,茶就脸色越来越难看,成为新人眼中的魔鬼。有一天聚餐,布喝了点酒,脸红扑扑地发言:我要感谢阿帕基,是他一直在背后支持我,他虽然看着凶,但内心非常柔软。茶害羞得耳根发红,暗暗许诺要对新人们好一点,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撞见有只猫猫往布身上蹭,于是把诺言扔到脑后,熟练地开始喷毒液。
布茸的场合:
茸也不太容易吃醋,真的吃醋了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进入绿茶模式,卖惨。
布:我出去一下,陪阿帕基去趟4s店。
茸:又要出去吗?(尾音带一点小委屈)
布:怎么了?
茸:没事,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去趟药店,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咳咳。
布:你生病了?
茸:应该就是感冒发烧,或者有点肺炎,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你忙你的去吧。
布:我陪你去医院。我跟阿帕基说下,4s店他自己也能去。
茸:真的没事,咳咳,我小时候经常生病,都习惯了。我不喜欢医院,要不你陪我躺一会儿?小时候生病妈妈也不管我,都是我一个人挨过来的。
布心疼得不得了,陪他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嗯,一个手断了眼都不眨一下的人会因为感冒卧病在床一下午,这很合理。
茸躺着躺着开始胡言乱语:布加拉提,我死后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布:?!!这么严重吗?!我们快去医院吧。
茸:你听我说完。第一件,我死之后,你可以伤心一阵子,但不能永远伤心。第二件,你可以再找一个爱人,但只能是阿帕基,因为只有他是最真心对你的。第三件,你不可以带他来我墓前,因为我虽然爱你,但还是会吃醋。
(茶:你特么倒是快死啊臭章鱼!戏这么多不就是想引出吃醋这两个字吗?我谢谢你编故事还拉我出场!)
然后晚上就活蹦乱跳恢复正常了。
【布茶布】阿帕基的面试
*第一篇纯布茶文,赶在七夕的尾巴上献给两位秧歌er
*原作向,清水无差,无刀,关于阿帕基到底是怎么加入小队的,因为我总觉得像茶这种人,可能不会被几句话就打动
*全文9k字,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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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阿帕基总是这样跟别人描述他加入组织的契机: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他喝了酒,醉醺醺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布加拉提站到对面,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白西装,撑着一把黑伞,问,你就是雷欧·阿帕基吧?深夜,巷子里暗沉沉的,只有路灯亮着,照亮了一片雨丝。布加拉提收了伞——虽然雨还在下但他收了伞——阿帕基得以看清他的脸。他目光坚定,说,加入我的小队吧,不...
*第一篇纯布茶文,赶在七夕的尾巴上献给两位秧歌er
*原作向,清水无差,无刀,关于阿帕基到底是怎么加入小队的,因为我总觉得像茶这种人,可能不会被几句话就打动
*全文9k字,祝阅读愉快
>>>>
1
阿帕基总是这样跟别人描述他加入组织的契机: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他喝了酒,醉醺醺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布加拉提站到对面,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白西装,撑着一把黑伞,问,你就是雷欧·阿帕基吧?深夜,巷子里暗沉沉的,只有路灯亮着,照亮了一片雨丝。布加拉提收了伞——虽然雨还在下但他收了伞——阿帕基得以看清他的脸。他目光坚定,说,加入我的小队吧,不要被过去一直束缚到死啊。阿帕基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他长久地看了看对面那个一尘不染的白色身影,蹲下身子将手里的酒瓶放到地上。
这就是他跟布加拉提的初遇。足够特别,足够浪漫,足够刻骨铭心。
这个故事他讲过好几次。大多数听众的反馈都让他满意——“哇!好酷!感觉像电影镜头一样。”比如米斯达。
也有些家伙很讨厌——“后来呢?你就这样答应了吗?”比如乔鲁诺。
“不然呢!”他凶狠地回答,结束这个话题。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那个雨夜。真正的场景其实并没有阿帕基描述得这么唯美。那晚下着雨,很大的雨,阿帕基没带伞,也不注意避雨,被浇成个落汤鸡,眼影和口红都晕开了,乱糟糟地糊在脸上,相当吓人。据布加拉提后来坦白,见到阿帕基的样子他就有点后悔来这一趟,只是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才开口邀请。那晚雨声很响,阿帕基又喝了不少,布加拉提不得不提高嗓门,才能让声音传到醉鬼的耳朵里。而,众所周知,一旦提高嗓门,那就根本没什么风度可言了。好在阿帕基已经很醉了,意识不到这些。
他将酒瓶放下后,布加拉提走到他跟前,重新撑开了伞。布加拉提认为阿帕基既然已经接受了他的邀请,那就是他的队员,他的队员不能水淋淋地站在雨中,像只找不到家的流浪狗。于是他说:“走吧,我们找个地方给你换身衣服。”
阿帕基浸泡在酒精中的大脑艰难转动。他看了看哗啦啦的雨,看了看身后黑洞洞的房间,看了看头顶的伞和身旁一身白衣的英俊青年,问了个自以为很合理的问题:“你是天使吗?”
布加拉提皱起眉头,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我叫布鲁诺·布加拉提,住在离这不远的街区,为‘热情’组织工作。你愿意加入我的小队吗?”
“‘热情’组织?是那个黑帮组织?”
“是。”
阿帕基喝到迷离的双眼忽然清醒了。他推开布加拉提,又让自己暴露在雨中,干笑几声,开始念念叨叨:“雷欧·阿帕基是个混蛋,废物,胆小鬼,社会渣滓,不仅收受贿赂,还害死了同事——那么正直、善良、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的同事。我不配活在世上,每多活一秒都在浪费空气。”
“不用这么妄自菲薄!”
“但是!”阿帕基提高声音,宣布道,“即便是这样的我,也还没有堕落到那种程度!”
布加拉提严肃地盯着他,蓝眼睛里闪动着冰冷的怒火。阿帕基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心理准备,也暗暗握紧了拳头准备反击。雨更大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钻到脖颈里,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布加拉提忽然笑了,冰冷的怒火消失无踪。这个笑不带一点恶意,是那种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而发自内心的笑。“哎呀,看来是被拒绝了啊。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作为赔罪,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阿帕基呆立半晌,点了点头。
“雨这么大,介意跟我打一把伞吗?”
阿帕基踉踉跄跄地朝伞下走去,然后一头栽倒在了布加拉提身上。
2
宿醉后的清醒过程漫长而痛苦。阿帕基很习惯这个过程。他闭着眼睛,体味身体上种种熟悉的不适,等着大脑完全苏醒。梦里痛苦,醒了也一样痛苦,不如多眯一会,何况这次的床铺比往常都要软和,有一股让人安心的洗涤剂的味道……嗯?
阿帕基张开了眼睛。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铺,陌生的房间。他大惊失色地爬起来,发现被子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大骂了一声。
门被打开,一张有点印象的面孔探进来,说:“醒了?别慌,这是我家。”
阿帕基拉来被子挡住身体:“你是谁?”
对方无奈地叹口气:“我是布加拉提,布鲁诺·布加拉提,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自我介绍了,麻烦屈尊记住我。”
阿帕基的记忆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
“你……你给我用了麻药?”
布加拉提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自己就能把自己麻翻。怎么,这是你第一次喝到不省人事?”
以前也有过,只是那时候都在家里,喝醉了倒头就睡。昨天是喝的有点多,看来是这位布加拉提把自己拖回来的。后来发生了什么?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团柔软的织物砸到他怀里。布加拉提站在门口看着他。“你的衣服还没干,不介意的话先穿这个吧,我的睡衣,洗过的。你昨天真把我吓到了,突然那么倒下,我还以为你要死在我怀里,好在一秒钟后你就开始打鼾。”
阿帕基揉了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并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这位青年黑帮不仅把他拖回来,似乎还帮他洗了澡,而他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去责问对方。“呃……如果是我喝醉了,你可以直接把我扔在那里,我自己醒了会回家的。”
“哦,抱歉。”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谢谢你。”
布加拉提点点头:“把衣服穿上,出来吃点早饭吧。”
布加拉提扔给他的是一件灰白条纹的两件套睡衣。睡衣一般都比较宽大,但他比布加拉提个子高一些,穿上正合适。他走出房间,布加拉提正坐在餐桌前边喝咖啡边看报纸,穿着整齐的白西装,头发一丝不乱。
“我想用下盥洗室。”
布加拉提头都没抬,伸手一指。阿帕基溜进盥洗室,照了眼镜子。他脸上还有残妆,一团红一团黑的,看上去非常潦倒。盥洗室里没有卸妆品,只有一瓶男士洗面奶,很大众的牌子,看来黑帮先生是独居。阿帕基将脸洗干净,没刷牙,简单漱了口就走出去。布加拉提对面的位置上放了杯咖啡,桌子中间摆了一盘牛角面包。
“身体感觉怎么样?”布加拉提问,眼睛仍聚焦在报纸上。阿帕基不由好奇上面能有什么有趣的内容。
“跟平常一样。”
“喝了酒,淋了雨,居然没有生病?身体素质不错嘛。”布加拉提说着,抬起头望了他一眼,当即呆了呆。
“怎么了?”阿帕基问,想,难道脸上还没有洗干净?
“没什么。”布加拉提笑道,“我昨天见你,还有之前看你的照片,都是化妆的样子,没想到你不化妆也蛮好看的嘛。”
阿帕基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但完全生不起气来。他掩饰地坐下,喝了口咖啡,称赞味道不错。这句称赞不完全是客气,他的胃太久没接收过正常食物,此时正愉悦地催促他进食。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阿帕基呆滞片刻,放下杯子,有点紧张地问:“什么事情?”
“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小队,你给了我两个矛盾的回答。现在呢?你的回复是什么?”
“哦,那件事啊……”阿帕基浅浅啜了口咖啡,“谢谢你昨天带我回来,但加入黑帮这件事,请容我拒绝。”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布加拉提折起报纸,“之前应该也有其他人邀请过你吧?你如果愿意加入,早就该加入了。”
被开除的警察,在正常社会舆论中已经没有翻身之地,但对于黑帮而言,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警察,意味着他受过良好的体术和枪击训练,熟悉警队的工作习惯与思维模式,积攒了相当程度的人脉。这每一条,都是黑帮所需要的。混过黑道的人想洗白没那么容易,走白道的人想涉黑却有天然的基础优势。阿帕基正是痛恨这一点。他收受贿赂,害死同事,被警队开除是咎由自取,而要他趁机加入黑帮,用同事的血去当混黑的敲门砖?绝对不行!
阿帕基低垂着头,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这次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以后会还的。”
布加拉提笑了笑:“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更别提欠什么人情。黑帮的人情可不是好欠的。”
接下来的时间在闲谈中打发掉。他们默契地不去谈黑帮,也不去谈警局,围绕着那张无聊的晨间报纸谈了一上午的国际形势、明星花边和蔬菜价格。没等到午饭,阿帕基就换上干了的衣服,离开了布加拉提的家。
3
故事本该到此结束。布加拉提继续他很有前途的黑帮工作,而阿帕基迟早将自己这条命断送在酒精与烟草中,两个人就如两颗相向的流星,瞬间交汇后各自奔赴命定的前程,再不相遇。
本该如此。
但,正如布加拉提所说,阿帕基的身体素质过于强悍,即便他吸烟酗酒空腹熬夜,铁了心地作践自己,这具身体还是顽强地存活着。
而那不勒斯又太小。
自从知道了布加拉提的存在,这个名字就频繁出现在阿帕基的生活中。就好像某个明星,你不认识他的时候感受不到他有多出名,一旦认识,就发现哪哪都有他。
在酒吧喝酒,会听到酒鬼议论谁惹恼了布加拉提遭到了什么惩罚;随便进一家便利店买烟,多看了水果区的橙子两眼,老板就殷勤推销:刚到的新鲜橙子,布加拉提都买了两磅呢;甚至街头几个年轻姑娘围在一起,都会讨论布加拉提有没有女朋友。阿帕基烦躁地咬着烟头。如果不是觉得太自作多情,他甚至怀疑这些人全是布加拉提请的群演。
短期内死不了,就不得不考虑活着的事情。人就是这点麻烦。阿帕基的存款快花光了,他决定去应聘一份保镖的工作,期待哪一天能以身殉职。打印简历回来的路上,有个女孩忽然尖叫一声:“抓小偷啊!”与此同时,一个身影嗖地钻进人群中。
阿帕基应激性地浑身绷紧,朝着那个方向追了几步,随即想到什么,嘴角浮起一丝苦笑,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人群鼓噪着,像一锅烧开的水,吵吵嚷嚷,没有方向。阿帕基定定地站在街上,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要不去跳楼吧。这个念头忽然浮现出来,自然地就像饿了想去吃饭、困了想去睡觉一样。
为什么不自杀呢?阿帕基不算什么虔诚的教徒,觉得自杀是一种罪,何况他犯下的罪也不止这一件。他只是觉得,同事拿命换来的他这条命,虽然是傻爆了的亏本买卖,但自己总不好故意丢掉。
自杀之后怎么面对同事呢?不对,自己肯定会下地狱,见不到同事的。
他这里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周遭的情形。有人似乎抓住了小偷,将包送回了姑娘手里。人群都在称赞他:真厉害啊,布加拉提!有你在我们安心多了!
布加拉提?
阿帕基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就要躲起来,布加拉提却已经看到了他,大步走了过来。
“嗨,阿帕基。”
阿帕基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嗨,布加拉提。”
“最近怎么样啊?”
“唔……老样子。”
“手里拿着什么?” 布加拉提的眼睛很尖,阿帕基要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啊,是简历啊。你要应聘什么?哦,企业保镖?”
阿帕基真想当场消失。为什么每次他被布加拉提看到的都是这种挫败颓唐可怜兮兮的形象?
转念一想,这就是他的真实形象。
他决定了,回去就跳楼。
“很不错嘛,看到你这样感觉就放心多了。”布加拉提说。
“什么?”阿帕基不懂。
“要找新工作,说明你要向前看了啊。每个人都会有一段至暗时刻,挺过去就好了。”布加拉提似乎是发自内心地替他高兴。
阿帕基感觉鼻子酸涨涨的。他很想说实话,说他找工作完全是因为没钱了,他想警告对方不要多管闲事,他想当着布加拉提的面自杀,但最后,他只是点点头,岔开话题,问:“你怎么会到这边来?我记得这不是你的地盘啊。”
布加拉提眉眼弯弯,笑得人畜无害:“现在是了。”
4
布加拉提的辖区扩充到了阿帕基的日常活动区域,于是阿帕基也成了他治下的臣民。他喜欢将布加拉提比喻成一名国王,这个比喻一半是讽刺一半是欣赏——对,他就是能把这两种感情融在一起。当警察的时候,他对民众寻求黑帮庇护这一现象深恶痛绝,现在却反倒能跟他们共情了。他不知道布加拉提会不会庇护他,他可从来没交过保护费。不仅没交,上次见面布加拉提还借了他一笔钱,说是让他去买套“合适的衣服”用于面试。自己的衣品遭到质疑,阿帕基很不开心,于是没怎么客气就接受了这笔钱。
简历拿回来并没有投出去。事到临头忽然犯懒,这是他的老毛病。他决定把存款花完再说。
那天他又去酒吧。以他的存款,其实支撑不起酒吧的开销,但他每次去,都有不同的人请他喝酒。那些男男女女打着什么心思他很清楚,但他来者不拒,喝完之后就来个不认账。反正他将近1米9的身高,冷峻的眼神,凌厉的五官,也没几个人有那个色胆敢跟他纠缠。
这次也有人请他。是个小青年,棕色头发挑染着绿毛,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价格不菲,大拇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他很大方,接连请了他5杯酒,却没什么耐心,在酒吧里就开始动手动脚。阿帕基忍住不悦,准备这次放弃“吃人嘴短”的原则,好好教训教训他。他饮尽杯中酒,跟那人说:“想出去透透风吗?”
相熟的酒保见了鬼似地看着他。
绿毛喜不自胜,揽着他的腰身走出酒吧。一出门便问:“你想去哪里?”
阿帕基骗他:“我家就在附近。”
他带着对方,往僻静处走,进到一条死胡同的小巷。绿毛愕然:“怎么到这里了?”
阿帕基喃喃:“这里挺合适。”
“原来你喜欢露天搞啊。刺激。”绿毛说着,着急地把他推到墙上,扑了过来。他的手指刚碰到阿帕基的裤腰,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就挥了过来,重重击中他的肚子。
绿毛退了两步,表情扭曲,喘不上气:“你、你干什么?”
阿帕基反问:“你干什么?”
“喂!酒都喝了,装什么贞洁烈女啊!”
“酒是你请我的。”
“因为我想上你。”
“哦?你再说一遍?”阿帕基眼神如刀,逼近了一步。绿毛撒腿就跑。跑出十几米远,回身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阿帕基哼了一声,作势欲追,对方一溜烟跑了。
阿帕基摇摇头,没想到对方这么识时务,只打了一拳还有点不太过瘾。走出小巷,朝出租房走去。他家确实就在附近,不然也不会来这家酒吧。他悠悠然走着,拐到主路上,跟一群在路口徘徊的混混不期而遇。
刚才的绿毛站在那群混混前面,正犹豫着该走哪条路,听到动静,转头跟阿帕基对上了视线。
双方呆愣一秒。阿帕基转身就跑,绿毛喊了一声,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
这一块的巷子阿帕基很熟悉,但对方人多,又咬得紧,怎么甩也甩不开。他想往主路上跑,对方却已经预留人在路口截住。追逐游戏进行了十几分钟,这样下去他的体力肯定会先耗尽,对方毕竟人多。想到这里,他心一横,转身朝对方冲去。
那群混混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有几个已经想跑,却被绿毛喊住,叫道:“我们人多,怕什么!”
阿帕基一拳揍向了跑在最前面家伙的脸,那人来不及反应,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连退好几步,绊倒在地。其他几个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这家伙似乎练过!别一起上,三个一组,轮流来,耗死他!”绿毛指挥。
阿帕基背倚墙壁,看着步步逼近的三个人,心里有些发虚。他当警察的时候,独自对付这些人都要吃力,何况最近耽于酒精疏于锻炼,恐怕要麻烦了。雷欧·阿帕基,前警察,收受贿赂,害死同事,被警队开除后,死于一群小混混围攻,原因是白喝了人家5杯酒——多么悲哀、荒诞、可怜的一生。
大脑虽然在想些有的没的,面对攻击,他的身体依然准确地作出了反应。他晃开两人,窜到包围圈的一角,小臂交叉接了第三个人一拳,随后扼住对方咽喉把他的脑袋往墙上撞。他知道现在最好逮着一个人往死里打,让其他人生出畏惧不敢向前。
然而起了反作用。这帮人似乎关系不错,看到他下死手殴打同伴,战意更盛。一根钢棍重重击到他的肩膀,他吃痛松了手,用另一只手抓住钢棍,一拉一带,把钢棍夺了过来,重重一挥,清出一片空地。对面几个人在包围圈外虎视眈眈。
突然,一个重物攀上他的背,勒住他的脖子。原来刚刚被他狂殴的人居然还有力气,从后面偷袭了他。机不可失,其他几个人一拥而上,制住他的四肢,攻击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
阿帕基闭上眼睛,咬紧牙齿不发出一声呻吟。对方怒火熊熊。都发泄在他身上:钢棍在抽他,几只拳头疯狂打他,有人在掰他的手指,有人在扯他的头发,有只脚踩在他脸上。阿帕基觉得自己像蚂蚁群中的毛毛虫,即将被肢解。
“喂,别打死了!我还有用。”那个绿毛的声音。
好吧,看来他悲哀、荒诞、可怜的一生里还要加上一笔:被强奸。
——不知道布加拉提会怎么想他。
生死关头,他突然冒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布加拉提会在报纸上读到他的死讯吗?不,他的死还不配上报纸,但布加拉提应该知道的,这是他的辖区。他还记得他吗?他会怜悯他吗?还是嘲笑他?他知道自己在死前还想到了他吗?如果当初答应了他的邀请,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攻击慢慢停住了。有人掀开他的眼皮,查看他是否活着。两个人把他架起来。阿帕基咬住了舌头。他知道有这种自杀方式,但不清楚细节。希望能奏效。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嘈杂中响起,语调威严冰冷。
“滚开!不关你的事!”
“你确定?”
一阵惊呼声响起。阿帕基强睁开眼(他的两只眼睛都被打肿了),在狭小的视线里,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走近。
“是波尔波手下那个怪家伙!”
“布加拉提?”
周围窃窃私语。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在干嘛?!”
混混们企图解释来龙去脉,刚开口就被对方打断:“听不出来吗?这是质问,不需要回答。脑袋还想要的话,就乖乖滚回去,让你们的头领来找我道歉。”
脚步声杂乱着远去了。布加拉提蹲下身,研究着软在地上的这个倒霉蛋色彩缤纷、肿胀变形的脸,似乎想看看自己认不认识。
阿帕基哼了一声,含糊不清地抱怨:“好像我每次碰到你都有麻烦。”
布加拉提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一直在惹麻烦,雷欧·阿帕基。”
5
布加拉提把他送进了医院。伤势看起来虽然很糟糕,但都是皮外伤,两天之后,阿帕基就能坐起来跟医生讨价还价了。
布加拉提把他送来之后就没再来过。阿帕基百无聊赖,看到病房外有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在写作业,便招手唤他。小孩走进来,问:“你叫我?”
阿帕基点头:“楼下有便利店吗?”
“有的呀。”
“帮我去买包烟。有酒的话也买一瓶吧。”
“钱呢?”
阿帕基冲衣架努努嘴:“那件黑色上衣,口袋里有钱,买完剩下的都给你。”
小孩走过去把钱掏出来,忽然跑到病房外,喊道:“福葛,你过来看看,这家伙还藏着一笔钱呢,想让我帮他买烟酒。”
一个穿着绿色西装的金发少年走进来,接过钱,数了数,说:“这个离医药费差远了。”他转向阿帕基,“喂,你这穷鬼,布加拉提自掏腰包帮你治伤,你居然要去买烟买酒!这个我先没收了!”
阿帕基气愣了。过了半晌,他才开口:“你们这两个小鬼是谁啊?”
这就是阿帕基跟福葛和纳兰迦的初见。
两天后,布加拉提终于露面,给阿帕基带来了一篮苹果,他自己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橘子,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剥开,说:“海城中学缺一个体育助教,伤好之后你如果愿意可以过去应聘。”
“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阿帕基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脸上却仍然青一块紫一块的。
“欠着吧。”布加拉提不在意地说。
“不要问我这个麻烦是怎么惹来的。”
“好的。”布加拉提哼着小调,似乎心情很不错。
“你今天很开心?”阿帕基好奇地问。
布加拉提吃了一瓣橘子:“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阿帕基被这句话噎得张牙舞爪。“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也没那么问!你干嘛要这么回答?”
“安静点,阿帕基,当心伤口裂开。”布加拉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这么激动干嘛?”
阿帕基坐起来,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可能有点冒犯——你的取向是男是女?”
布加拉提眉头皱了起来,像是被橘子酸倒了:“确实很冒犯。你问这个干嘛?”
“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布加拉提明白了:“放心吧,阿帕基,我对你没那个意思。”
“如果你有,我也可以,当作我还你的人情。”阿帕基半真半假地说,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布加拉提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缓了一会才说:“第一,我不缺暖床的。第二,就算我缺,就算你在,呃,方式上愿意让步由我选择,那也是互惠互利关系,怎么可以算作还人情呢。”
“也是。那你之前提出的邀请还算数吗?”阿帕基继续试探。
“不算数了。”
阿帕基的呼吸错了一瞬。一种既轻松又惘然的情绪击中了他,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人,既不要他的身体,也不要他的效忠,那他一次又一次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布加拉提吃完橘子,将橘子皮又合在一起,不知道他怎么搞的,回复后的橘子好像从来没有剥开过一样。他将橘子皮放在苹果篮里,说:“我邀请了,你拒绝了,事情就到此为止,没有什么长线感化或者欲擒故纵。我愿意帮你,是作为布加拉提个人帮你,不是‘热情’成员帮你。你欠的是我布加拉提的人情,不是黑帮的人情。而我并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回报。”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阿帕基再次问道。
“因为你是个好人。”布加拉提顿了顿,“而我也没有特别坏。”
阿帕基依然执著地看着他。布加拉提叹口气,说:“好吧。其实你刚被开除,消息就在道上传开了。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去找你吗?因为听了传言,我很看不起你,觉得你就是那种尸位素餐仗势欺人的黑警,我的小队里不需要这种人。后来,那些试图招募你的人都失败了。问起来,都说你脾气很差,不愿合作。再后来,你酗酒、堕落、厌世、暮气沉沉,他们开始鄙视你,我反而对你有兴趣了。我让福葛去调查你,发现你出身很干净,并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堕落是因为你痛苦,你痛苦是因为你愧疚,你愧疚是因为你善良正义的本质。即便被开除了,上次在街上听到有人喊抓小偷,你不是也想追上去吗?这个世界总是对好人太残忍,对恶人太宽容。”
一句一句,重重地砸在阿帕基心坎上,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情不自禁地眼眶发热,胸口发堵,鼻尖发酸。布加拉提的话像手术刀,从皮肤纹理刺进去,触到最深层的东西。这个人了解他,他懂他的痛苦,他看得到他的挣扎,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还选择宽容他,他不嘲笑他软弱,也不责怪他无耻。阿帕基忽然感觉到委屈。他已经太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委屈,然而,在这个只见过几次、近乎陌生人的家伙面前,他要拼命抑制自己委屈的眼泪。
“你应该也明白了吧,在我们这个地方,警察并不都代表着正义,黑帮也不都代表着邪恶。你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你做什么事,而不是你的身份。”布加拉提淡淡地说。
“布加拉提,请让我加入你的小队吧。”阿帕基突然恳求。
布加拉提摇了摇头:“我说过,那件事已经翻页了。如果我答应你,岂不是言而无信?”
“这是我自己要求的!”
“没什么区别。只要结果是你加入,都会让我做的这些事变味。”
“我自己清楚还不行吗?”
“不要再提了。”布加拉提从篮子里挑了个苹果递给他,“吃个苹果吧。”
6
阿帕基出院那天,布加拉提不在,福葛带纳兰迦来办出院手续。福葛填单子的时候,阿帕基凑了过去。
“你干嘛?”
“看看我花了多少钱。”
“哼,穷鬼,你也知道啊!以后少在布加拉提面前晃悠!”
“你今年多大?你这么小怎么不去上学?干嘛要当混混?”
“因为我家花园里有一条狗。”
阿帕基奇怪:“你家花园有条狗跟你不上学当混混有什么关系?”
“那我不上学当混混跟你有什么关系?”
“……”
“你这么小,布加拉提为什么会招募你?”阿帕基锲而不舍,“你们组织选人没有门槛的吗?”
福葛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亏你还当过警察,套话水平这么差。我老实跟你讲,布加拉提说了,不能引荐你加入组织。我因为有前科,被他特别叮嘱了。”
“什么前科?那个小鬼?”
“是啊,布加拉提本来也不允许纳兰迦加入的。”
“所以是你偷偷告诉他的。那你也偷偷告诉我好不好?”
“说了我已经被特别叮嘱了。我要是告诉你,你进来了,我就得走。”
阿帕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目光瞄向了坐在等候区吃巧克力豆的纳兰迦。
<end>
布面试了茶是否有资格加入队伍,茶也在面试布是否有资格当自己的队长(虽然他在最后试探前就已经沦陷得一塌糊涂了)
【JOJO】不及格的卷子需要家长签名。
#cp:迪乔,老板托比,波纹组,茶布,里苏普罗,威尼斯组。
#本来子时代应该写徐哥,可是第六部我还没看,不了解人物,就没写惹。
#ooc,ooc,ooc。雷者勿入
「迪乔」
乔鲁诺上初中了,一向成绩优异,尤其是政治和历史,几乎能得满分,但他又非常聪明,精通生物等理学,学习方面不叫人操心。
但是这次他的作文写得不好,分数不及格。这可是他首次不及格,卷子发下来他都惊呆了,当时脸就黑了,老师给出的理由是,主旨不正确。
迪奥和乔纳森分别是法学和考古学的精英。
乔鲁诺怎么能在《我的梦想》里写自己要当秧歌star呢。
“我乔鲁诺 乔巴拿有个梦想,那就是当上秧...
#cp:迪乔,老板托比,波纹组,茶布,里苏普罗,威尼斯组。
#本来子时代应该写徐哥,可是第六部我还没看,不了解人物,就没写惹。
#ooc,ooc,ooc。雷者勿入
「迪乔」
乔鲁诺上初中了,一向成绩优异,尤其是政治和历史,几乎能得满分,但他又非常聪明,精通生物等理学,学习方面不叫人操心。
但是这次他的作文写得不好,分数不及格。这可是他首次不及格,卷子发下来他都惊呆了,当时脸就黑了,老师给出的理由是,主旨不正确。
迪奥和乔纳森分别是法学和考古学的精英。
乔鲁诺怎么能在《我的梦想》里写自己要当秧歌star呢。
“我乔鲁诺 乔巴拿有个梦想,那就是当上秧歌star。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十五岁掌管一个大规模秧歌………”
老师评语:“真是童趣盎然的梦想,可是老师不答应。”
乔鲁诺小声wrywry,然后有点生气地把卷子塞进书包:“我乔鲁诺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卷子需要签名哦,乔鲁诺同学。”
所以乔鲁诺现在踌躇在家门口,他小时候焦虑的时候就会咬手,现在已经不小了,他像小豹子会咬自己尾巴一样,把自己漂亮的金色发辫啃着。
不管怎么说,作文三十分还是拿不出手啊。
磨了半天,他还是进屋了。迪奥好像在书房,客厅里只有乔纳森哼着歌,切着水果。
“父亲……”乔鲁诺凑过去,小声,“父亲,对不起,我这次考试没考好,只考了全班第三,年级第五,您别生气,我会加油的。”
乔纳森惊喜地笑了,他把一块哈密瓜塞进乔鲁诺嘴里,高兴地说:“不,乔乔,我已经非常开心了,父亲希望你能快乐地成长,这个成绩非常足够,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好吗?”
乔鲁诺抿嘴:“好的,其实父亲,我这次作文失利了,得了低分,你会原谅我吗?”
“当然!乔乔这次考的真好啊,带他去什么地方玩呢……”
乔鲁诺拿出卷子,乖巧地展示给乔纳森看:“那请在这里签名,来让我感受到您的谅解吧!”
乔纳森有点诧异这个分数,但是他也相信乔鲁诺:“好,那我去书房拿个笔……”
乔鲁诺跳起来:“我去拿吧我去!”
“迪奥!迪奥!”乔纳森扯着嗓子喊着,“拿个笔出来,我给你儿子试卷签名!”
乔鲁诺往后倒去,去世得并不安详。
“wry?jojo,你居然敢使唤起我,嚯嚯,要不是看在乔鲁诺的份儿上,你看我理会你?”
夜之帝王轰然开门,走了出来,一把夺走了乔鲁诺吃了一口的蜜瓜,和他的作文卷子。
乔鲁诺第一次怪罪起自己蓝头发的父亲,果不其然,黄头发的父亲鼻孔喷气high到不行:“秧歌star!!这个梦想真是如黄金一般璀璨,你不用签名了jojo,我下午去把他们语文老师收拾一顿,扼杀了我儿子的野心怎么办,本迪奥的基因注定了不平凡!这是什么破老师,木大木大,木大哒。”
乔鲁诺拉住他爸强壮的手臂:“爸爸,您别这样,让我父亲签个名然后我独自闷声用功,用行动来反驳也不差啊!”
乔纳森按住两个人:“秧歌star的事情先不说,我们家只会出绅士,迪奥,你吃东西之前洗手了吗?”
“不,jojo,我……”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乔纳森的眼神坚毅且正义,“如果你们吃饭之前要洗手这个小小道理都不记得,怎么做其他大事呢。还谈什么梦想?”
“可是秧歌star………”
“不管什么star都得洗手啊。”
两张黑脸洗完手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了,乔纳森把卷子签了名折好了放回了乔鲁诺的书包。
总之有一个抓重点抓不住的家长有时还是蛮有好处的。
「老板托比」
特里休抱着书包进门的时候,迪亚波罗披着自己的条纹西装,坐着喝咖啡,他年轻的男朋友托比欧看见特里休回来了,迎接了上来:“放学了吗特里休,今天过得如何?”
特里休咬着粉嘟嘟的嘴唇,躲闪了下迪亚波罗的眼神,抱紧了书包:“很好,托比欧,哈哈,你呢。”
“我也很好。”这种对话真是有毒,不过特里休拉了拉托比欧的衣摆,小声求他跟着自己到卧室,还关上了门。托比欧被她的神经兮兮也搞得很紧张。
“托比欧,托比欧,我可爱的托比欧哦。”特里休焦急地转身拉住了他的手。
“你不要和你爸一个嗲样……怎么了特里休?”
“你不要告诉爸爸,我这次……考试考砸了啊,数学没有及格,你救救我吧,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对抗我爸啊……”
托比欧表情微妙:“……所以,你是让我,替他签名?”
“嗯。”特里休捧出试卷,拿笔的手微微颤抖,“我们老师只认识我爸,可是你是他男友嘛,也算是我爸了,帮帮我吧!”
托比欧非常同情特里休,他拿起笔,语重心长:“就这一次,你可要好好学习了哦。”
“啪!”地一声门大开,把两个粉色的人都吓了一跳,门口是个深粉的人,咧着嘴,露出邪恶的表情。
“ko no 迪亚波罗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特里休哟,我听到了,你这次考砸了!爸爸答应你的纪梵希套装不作数了!”
“不要!”特里休气得跺脚,“爸爸,你答应了的!”气得眼角都红了。
迪亚波罗拿着她的数学卷子,冷哼:“哼,我看看你考了多少,59分,真是可惜呢,期末考试再来谈谈年度新款的事吧。”
“辣妹!”特里休叫出替身,“把这个不守信用的人打一顿!”
“绯红之王!”迪亚波罗当仁不让,绯红之王出现,更快速地把辣妹控制住了,“教育一下你女儿。”
绯红之王把骂骂咧咧的辣妹扯出去在墙角罚站了,他大脸顶小脸,两个表情都很严厉,这就是父亲的威严,辣妹不敢抬头直视她爸威严且丑丑的脸。
“爸爸,我会乖的。”辣妹说。
于是绯红之王把准备穿胸的拳头放下了。
特里休可伤心了,就因为一分,她期待很久的承诺就落空了,她晚上含着眼泪写数学,托比欧端来水果她都没有吃,劝的也不听,托比欧叹气退出退出了她的小房间。
“boss,她生气得在抹眼泪哦,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纪梵希已经买好了呢……”
迪亚波罗真是拿女儿没办法啊,她蜷缩在椅子上,瘦小的肩膀还在抖动。
特里休抽抽鼻子,发现辣妹自己跑出来了。
“辣妹,不用安慰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我一定考个高分。你手上拿着什么?”
辣妹献宝一样展示给她看,是她想要的限量品牌。
“今天罚站的时候,爸爸给我的啦。他攥着拳头,我以为要打我呢。”
「波纹组」「向朋子和丝吉Q道歉otz,暂且抢个孩子」
东方仗助准备要接受一顿臭骂了,他考试前千不该万不该贪玩游戏,结果考得不好,但是家长还是得签名,他硬着头发,哦不是,硬着头皮把卷子给西撒看了。
西撒气的小翅膀都在抖。
“东方仗助!”西撒咬牙切齿,“我非要收掉你所有游戏机不可,你看看你看看,你贺莉姐姐偷偷给你买游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要连带她一起罚。”
“西撒!你不要怪姐姐啊!”东方仗助特有的可怜巴巴的眼神,“我知道错了!”
西撒可是绝对的严厉,正要再教育一番,乔瑟夫就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了,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拎起仗助的耳朵,大吼:“臭小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仗助嗷嗷叫着,让西撒又心疼了:“喂,jojo,你别……”
“谁劝都不好使!”乔瑟夫大吼,用鸡毛掸子指指西撒,“我告诉你你别拉我,我今天要好好教育他!”他们拉拉扯扯地进了房间摔上门,还锁上了。
“jojo!jojo!”西撒拍着门,“他说他知道错了!喂!”
无论西撒怎么拍门阻止,屋里还是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乔瑟夫骂人的声音,仗助惨叫的声音,还有疑似鸡毛掸子和屁股碰撞的声音,声声入耳,西撒怕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转身要去找隔壁卡兹砸门救人,这个时候,门开了。
西撒还能说什么呢,急忙把卷子签了名,以防再刺激乔瑟夫,还准许仗助玩一会儿游戏平复受伤的心灵和屁股。
父子独处时间时,乔瑟夫朝仗助挤眉弄眼,仗助回了一个大拇指:“老爹超great啊,你这招伪装苦肉太六了。不然我又要被西撒唠叨好久了!”
“那当然!西撒没有抓住我们作弊,那就是没有作弊哦!”
「茶布」
“卡兹家的瓦姆乌又是全科满分,一家四口那么兴奋出去旅游了。吉良吉影家的早人也是他们年级第一,有传言说那孩子智商有300。”
布加拉提面对着一桌子成绩单,跟对面的阿帕基商量,“你说我们家的孩子,到底哪里缺失了呢。”
阿帕基研究了下成绩单:“你别生气,布加拉提,纳兰伽和米斯达都有进步。纳兰伽数学总算51了,他们特里休也才59呢。说明是题目太难。”
“阿帕基,你拿反了,纳兰伽考了15。”
阿帕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腾起来要去打人。
布加拉提急忙拉住了他:“别冲动,看看米斯达吧。”
“有什么好看的,接连四次考试都是44分,稳定在他们班四十四名,虽然也算中等,但是没有进步啊。”
“他今天也非常痛苦呢,我想他应该认真反思了。”
“谁知道呢。”
“是这样的,他早饭都没有吃,一直在房间里哭呢。”
“我回来的路上顺手买了草莓蛋糕。问问他吃不吃吧。”
阿帕基和布加拉提相对着叹了口气。
米斯达的痛苦大家都懂,纳兰伽也心惊胆跳地等着挨打,福葛是最聪明的,他不考试,在冲刺大学少年班了。
签名是阿帕基签的,布加拉提负责讲道理,把他们一个一个拉出来说:“纳兰伽,期末考试你必须要有进步,不然阿帕基打你我是绝对不会拉的,我说到做到,听见了吗?”
“知道了布加拉提……”纳兰伽扭着自己手指头。
“米斯达,你成绩很稳定,但是还是不够,答应我下次考个八十八,翻倍了,也是很吉利的数字,听说八的中文意思是发财呢。”
米斯达擦干了眼泪:“真的?考到八就能发财?”
布加拉提:“是哦,街头那个中国人说的。”
福葛正在备战高考呢,是被安置在隔音很好的书房里安心看书的,他趴着休息了一会儿爬起来,看见自己面前摆着一碟蛋糕和一杯牛奶,牛奶还是温热的。
「里苏普罗」
里苏特家孩子是最多的,他和普罗修特总是不由自主地收养孩子,这可能是他们要在经济上更精打细算的原因,除了霍尔马吉欧已经上高中,贝西还在小学,其他五个都在初中。
中午,霍尔马吉欧去学校自习了,贝西也睡午觉去了,剩下的人都规规矩矩地拿着自己的成绩单等待签名。
梅洛尼偏科严重,生物化学是满分,外语和语文却不及格,里苏特把头发都抓乱了,也看不出梅洛尼有什么理科男的特性,普罗修特就直说了:“梅洛尼居然还是理科男呢。”说出来了!
“挺不错的。”里苏特摸了摸他的头,“我当学生的时候也是理科比较好。”
普罗修特:“还嬉皮笑脸的,下次再不及格就别吃饭了。”
梅洛尼才不怕呢,吐了吐舌头。
加丘成绩很好,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因为比上次退步了点,生物还没有梅洛尼高,非常不服气。
普罗修特脸色缓和下来:“加丘不错,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里苏特,你说是吧。”
“是的加丘,你很棒。下次一定要再前进几名。”里苏特也摸了摸他的头,加丘别别扭扭地“别弄乱我头发”,红着脸走过去了。
“伊鲁索你是怎么回事!”普罗修特叫起来,“你这次考的很糟糕!”
伊鲁索一声不吭,他有三门课没有及格,可能面临补考危机。
“普罗修特,你先不要骂他。伊鲁索,你说说,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没有……”伊鲁索说。“我下次会努力的。”
里苏特和普罗修特对视一眼,霍尔马吉欧在家里的时候会辅导伊鲁索做作业的,但他下学期就是高二了,不得已早去学校,可能伊鲁索不适应了。他小时候性格挺内向的,长大了就带着不亲近人的傲气,不会轻易讲自己的麻烦的。
“是不是霍尔马吉欧去高中了,你不适应了。”里苏特说,“以后每晚不会的问题可以来问我和普罗修特。”
“就是啊,你这孩子……”普罗修特叹气,“我们大家都很爱你,很关心你的成绩的。”
伊鲁索点点头,这才有点不好意思一样笑了笑,他长大后性格开朗很多,平时和梅洛尼他们打打闹闹的,也就做错事的时候会默不作声。
杰拉德考得不大好,索尔贝一直握着他的手给他鼓劲,里苏特还没开口呢,索尔贝就抢着说:“里苏特,杰拉德知道错了,你不要怪他。”
普罗修特欲言又止,索尔贝又抢着说:“杰拉德下次一定会努力的,我保证!”
“索尔贝!”普罗修特一拍桌子,“你保证个屁啊!你考得还不如杰拉德,好,不收拾他了,我们来和你算算账吧!”
「威尼斯组」
史克亚罗和提查诺真的不是非常严厉的家长,你看他俩替身破坏力一个D一个E就知道了。
可是也是非常认真的人,而且骂小孩时会放出大招“夫唱妇随相声式接话”,一人一句,末尾只会叫对方的名字,他们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而且那是让人省心的孩子吗。
所以塞可抓耳挠腮地拿着自己不及格的语文卷子,和卡尔捏在书房口探头探脑。
乔可拉特在后面:“你们干什么呢!”
把俩人吓得猛回头,塞可可怜巴巴地举起自己的语文卷子,卡尔捏沉默无言地举起自己的历史卷子。
他们成绩也都中等,可是这次的题目有点刁钻,分数有点差得过分。
乔可拉特,班级第一名,拿起两张卷子:“啊啊,是不好办呢,不过也还是要面对的,如果你们被打破了屁股,我有创可贴。”
“乔可拉特!”塞可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你那么聪明,字又写得好看,你肯定能模仿到史克亚罗的笔迹对吧!”
珍惜这个笔迹还好看的乔可拉特吧,等他当了医生就不一定了。
乔可拉特和塞可关系还是很好的,他爽快地答应了:“为什么不行呢,塞可。谁叫你和我关系好,小菜一碟!”
“可是,塞可,这不是欺骗吗?”卡尔捏犹犹豫豫。
“笨蛋!难道你想挨骂吗,我最烦听他们唠叨了,要自首的话你自己去吧!”
“自首是这样用的吗……”
乔可拉特把字写成大人模样,写上了史克亚罗的名字,合上笔盖后,他和塞可来不及高兴,就听见门外隐隐约约提查诺的声音。
“……卡尔捏……嗯这次是不大理想……但是我知道你尽力了……胜利会属于我们的,加油……你说对吧,史克亚罗……”
“这个笨蛋真的去自首啦!!”
塞可大叫,“完了,那我也兜不住了!”
门开了,是提查诺和史克亚罗。
“你们在书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卡尔捏凭借自己的老实憨厚以及认真的认错态度轻松过关。
提查诺大步走过去:“塞可,你和卡尔捏一个班,他的成绩都发下来了,你的呢?”
塞可:“我……我……”
“哈,看我发现了什么,提查诺。”史克亚罗一手按住乔可拉特一手拿起了卷子。
乔可拉特双眼一闭,去世得并不安详。
“啧啧。塞可,塞可。你看看你这个语文,你这个作文,你们班一共四十个人,你排名39。最后一名是谁?”
“是乔鲁诺……”
“你的梦想是《希望让床变成放糖》,这样就可以不用起床,直接吃床。是方糖,不是放糖,而且这个梦想是怎么回事……”
“提查诺,我想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史克亚罗走到提查诺背后,搂住他。“乔可拉特模仿了我的签名,还不是很像。”
“这是个大事,史克亚罗,咱们需要好好谈谈!”提查诺扬起手上的卷子。“关于梦想和签名。”
“你说得对,提查诺。乔可拉特也需要好好教育,让他明白投机取巧是不可取的。”
“在教育这方面我果然需要你的协助,史克亚罗,比如在打他们屁股的时候帮我按住他们的腿。”
“不要这样,提查诺。直接用手打还不如拿个鸡毛掸子,来,孩子们,乔可拉特你去哪儿,塞可你也跑不了!”
当然并不是很严厉但很认真的父亲们下手并不重,卡尔捏独自吃着披萨,听着几声不大不小的拍击声,还有“你们一人写一份检讨给我挂在床前每天默颂一遍”这种温和惩罚。
听话的孩子比分数高的孩子得到的奖励更多哦!
――end――
by.九方苍穹。
肝了两天,终于出炉。我晓得非常ooc,跟我其他的文一样――强行温馨!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事没得商量,我的文夹里都是沙雕家庭日常,我写不来虐。(狗头保命)
【策约】当玄策瞒着他哥买了ps5
*ooc摸鱼
玄策安装完ps5的最后一步,门口响起钥匙开锁声。
“——玄策,我回来了。”
玄策深呼吸,调整表情,回头,心里安慰着自己别怕一切按照计划来。
由于ps5安装在客厅,所以守约一进家门就能看到他家电视柜上那个扎眼的白色流线型机器。
“嗯?”守约走过去打量那东西,脱口而出:“这是什么?”
“路由器啊。”
玄策理所当然道:“前几天你不是说咱家网速不好吗?我就换了一个。”
空气陷入几秒寂静,守约看着ps5,玄策看着守约,后背冷汗刷刷得掉。
他已经准备好说辞了,无论质疑个头还是样子,一律说这是最新款。
守约凝视着那台机...
*ooc摸鱼
玄策安装完ps5的最后一步,门口响起钥匙开锁声。
“——玄策,我回来了。”
玄策深呼吸,调整表情,回头,心里安慰着自己别怕一切按照计划来。
由于ps5安装在客厅,所以守约一进家门就能看到他家电视柜上那个扎眼的白色流线型机器。
“嗯?”守约走过去打量那东西,脱口而出:“这是什么?”
“路由器啊。”
玄策理所当然道:“前几天你不是说咱家网速不好吗?我就换了一个。”
空气陷入几秒寂静,守约看着ps5,玄策看着守约,后背冷汗刷刷得掉。
他已经准备好说辞了,无论质疑个头还是样子,一律说这是最新款。
守约凝视着那台机器,半晌,摸了摸下颌说:“……这看起来不太像是路由器。”
轰——
玄策瞬间血压飙升,右手中指第二根指节抖个不停,他把双手插进兜里,一副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的口气,说。
“现在路由器不都这样吗?越大网速越快啊。”
“是吗……?”
“对啊,你看网上现在都长这样,哥哥你太out了啦。”
守约还在疑狐地打量那台过于雄壮的游戏机,勉强算是接受了这番说辞,于是转过头问了一个送命题——
“玄策,这个多少钱啊。”
玄策心脏狂跳,在ps5原价8000的碾压级别中撒谎实在不易,他脑海里闪过说5百还是一千,最重选择了一个折中模糊的答案。
“一千不到吧。”玄策面色平淡的回答: “虽然贵了点,但送了几个小游戏,还行。”
右手中指第三段指节也开始抖了,不过还好,插兜里他哥看不到。
“小游戏?”
“对啊,你要玩一下试试吗?”
守约略带犹豫的扫过路由器,摇了摇头:“不了,今天你铠哥要过来蹭饭。”
“什么——?!!!”
玄策扑上去一把拽住他哥手腕,大惊失色:“他为什么今天过来!”
守约被他过于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话出口结巴了几下:“怎,怎么了?你不愿意他来吗?”
“……”玄策面容扭曲,十分狰狞的挤出一个笑:“愿,意,啊。”
他哥不认得游戏机不代表铠不认得啊!!要是那个饭桶今天过来那他好不容易制定瞒天过海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吗?!!
不行。
玄策咬牙心想,绝不能让铠破坏自己的美好未来。
“哥哥。”
于是他把守约拉到沙发上,苦口婆心地劝。
“要不过几天再让铠过来吧,你看咱们啥也没准备我刚装完p……路由器,家里脏脏的,等收拾好了改天请他吃饭怎么样?”
守约朝他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摸了摸弟弟头毛。
“抱歉啊玄策,他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路上,黄泉路吗?
玄策足足好几秒没出声,而后在守约疑惑地眼神下慢慢别开头,异常镇定道:“那我去把路由器拆下来。”
“欸?为什么?不是刚装上去吗?”
“因为不太美观。”玄策木着一张脸说,“给客人看到不好。”
守约刚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瞥到茶几上一个东西。
“玄策。”他拿起玄策还没来得及收的手柄,目光平静,问:“这是什么?”
“……………………”
玄策低头定定看着手柄,很久,很久才慢慢抬起手,握住了他哥肩膀。
“是遥控器。”
他坚定道:“路由器一般会给遥控器的。”
“——?”
守约更加迷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这怎么也不像是遥控器的东西,但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即守约猛地站起来,低头看向玄策:“应该是铠,我去开门。”
说罢不给玄策任何反应时机一把拉开家门。
“……”
玄策坐在沙发,绝望地看着铠拖鞋,看着铠走进客厅,看着铠发现了ps5。
铠常年面瘫的脸似乎都被ps5治愈了,指着电视柜上那台白色机器对守约激动道:“守约,你们家居然能买到p——”
“路由器!最新款路由器!羡慕吧!!”
只见玄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到电视边护住ps5,怒喝:“这是最新款的路由器啊你可不要给我弄坏了!!”
玄策孤注一掷的嘶吼泛起回音,阵阵回荡在客厅。
铠沉默着和玄策对视几秒,忽然像是心神领会一般飞速附和:“啊对对对对!!就是那个那个什么!!最新款的路由器速度可快了——”
“speed five!!”
“对对对对player speed five!!!!”
“就是那个路由——”
“等等。”
守约抱臂站在他们身后,白色刘海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二人面色凝固,如临大敌似的一寸寸回过头。
守约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我最后问一遍,那真的是路由器吗?”
铠和玄策一前一后抱着ps5,那姿势像极了骑士濒死前的守护。
空气陷入一片危险的安静,过了大概几秒钟,铠率先放开了ps5,深沉低叹一声。
“玄策啊……我就说实话吧。”
玄策瞳仁骤然缩成针尖,拼命用眼神暗示铠你要是说了就别想来我家蹭游戏机。
只见铠转身,背对玄策对守约道:“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一个月后再给你打电话昂守约。”
接着不等他俩说话一溜烟跑了出去,徒留玄策战士孤身守城。
玄策懵逼地看着战友远去,这时候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守约面沉如水凝视着他,一丝表情都没有,周身低气压冷得吓人。
“……”玄策咽了口口水,弱小无助地抱住自己ps5,终于挫败似的塌下肩膀,“好吧,我坦白。”
他叹了口气,说:“这不是路由器。”
“——是空气净化器。”
END
【铠约】银色山泉与无人区玫瑰
*动物狂想曲半AU
*ooc
##
——在面对铠先生那压倒性的威胁……以及周围喘不过气的视线时,我第一个想逃的地方,居然是曾经险些饿死的街道。
白发兽耳的青年在雨中狂奔。
夜色已深,寥寥无几的路人只来得及窥见一闪而过的影子,紧接着被暴雨冲刷视野。
百里守约侧腹有一道血口,涓涓不停流着血,他的衣服,头发,乃至面容都被雨水晕染模糊,然而这些客观因素丝毫影响不了他的速度,即使场面看起来血腥至极,不过鉴于守约本人没有这种意识,所以,在百里玄策——守约的亲弟弟,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差点厥过去。
“卧槽——?!哥,哥!!你他妈要死啊怎么搞成这样!!”...
*动物狂想曲半AU
*ooc
##
——在面对铠先生那压倒性的威胁……以及周围喘不过气的视线时,我第一个想逃的地方,居然是曾经险些饿死的街道。
白发兽耳的青年在雨中狂奔。
夜色已深,寥寥无几的路人只来得及窥见一闪而过的影子,紧接着被暴雨冲刷视野。
百里守约侧腹有一道血口,涓涓不停流着血,他的衣服,头发,乃至面容都被雨水晕染模糊,然而这些客观因素丝毫影响不了他的速度,即使场面看起来血腥至极,不过鉴于守约本人没有这种意识,所以,在百里玄策——守约的亲弟弟,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差点厥过去。
“卧槽——?!哥,哥!!你他妈要死啊怎么搞成这样!!”
“玄策……对不起……”守约扑倒在玄策怀里,喉咙里泛出暗哑的虚弱,撑不住似的抬眼看向对方:“拜托你帮我止一下……血……”
吐出最后一个字,守约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玄策拖着他半死半活的身体呆在原地无语了一会儿,随即发出一阵哀嚎。
——谁能想到,与五年未见的哥哥初次相遇,是在这种始料未及的情况。
##
铠隔着落地窗观雨。
这片玻璃窗占据了整个墙面,摇曳暖灯下反射出虚幻的倒影,远处的城市灯火阑珊,从顶层望下几乎见不到什么活物,尽是黑漆漆的街道。
有人敲了敲门,铠收回看向雨幕的视线,淡淡道:“进来。”
“铠先生。”
秘书礼仪端正的鞠了个躬,询问:“需要去追吗?”
“不用。”铠快速答道,转而顿了顿,唇边漫出一丝诡异的笑。
秘书一看那表情简直浑身发寒,接着听铠说。
“因为我放过他了……暂时。”
秘书点点头,又询问道:“那……百里守约的房间和东西要……”销毁吗?
最后三个字吞没在铠冰冷眼神中,后者立刻就知道逃走的叛徒与自家老大的关系不一般,至少不是自己能深究的程度。
秘书匆匆行了个礼,转身退出去,临走时还被门框绊了一脚,可见其惊慌到连形象都不顾了。
“恐怖的猎食者”
“混血痛恨的权利”
“银色恶魔”
铠自从上任以来,类似的话听过不少,这个世界是人与人兽混血儿共存的社会,高等生物难免会鄙视这些血统不纯的,而血统混杂的又认为人类无知且傲慢,虽然表面上和谐,实则底下暗潮汹涌。
每一年的杀人事件都在增加,行凶者百分百为人兽混血,足以证明兽性对社会高知人群的憎恶,与此同时,欺凌人兽混血时时刻刻都在发生,近乎成为了政治正确,只不过从生理角度来讲,混血儿的力量,体格,比普通人类要强得强得多,因此他们杀人的想法一旦实施,被杀者逃生的几率为零。
铠,这个男人,作为普通人类却能和混血儿对抗,有着同类遥不可及的神力,所以在他胜任监督者一职后,顿时被推崇到巅峰,没日没夜的与犯罪团伙斗智斗勇。
当然,对抗犯罪团伙光靠他一个人肯定会被累死,于是相应的,铠拥有一些手下和部队,这些人构成了惩治混血儿庞大的体系,其规模难以言喻,正常生物是无法揣测里面水到底有多深。
铠犯下的唯一一个错误,就是把百里守约招收进组。
没错,百里守约身为人狼混种的同时,也是帮助铠杀死混血儿的利器。
五年前的百里守约带着百里玄策缩在小巷子里,从垃圾桶翻出一星半点的吃食,然而即便一点芝麻大的食物,也会引来一通拳脚,毕竟这里饥肠辘辘的人可不止他们。
当时铠还年轻,组织也没有健全,他正追击一个逃犯,拐过转角时却发现自己追捕的目标,被一个……大概18岁左右的少年制服了。
但这不是让铠目瞪口呆的点,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制服混血犯罪者的人……也是个混血。
守约压在逃犯的背上,低吼一声:“不许动!”
“草啊!你他妈还是不是混血?!”被他压在身下的混血破口大骂,“一看你这条狗就被人类驯服了吧——!呵呵呵不愧是狼人的后代就是……”
后面肮脏的诅咒没有吐出来,因为守约已经一拳让那人晕了过去。
随后他从那人背上起身,隔着垃圾袋与苍蝇乱飞的小巷看向铠。
环境恶心到无法形容,味道腐败到不可言喻,但在那一瞬间,铠觉得对方大概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生物。
红宝石做的眼睛,冰和玉凝成的肌肤,白过凛冬大雪的发色,霜白细薄的耳朵微微下垂,看起来毛绒绒的长尾巴在身后摆动,五官长相比人类的当红明星更胜一筹。
那穿着,简直就像天仙下凡砸进垃圾堆里啊。
铠不由发出这种感叹,要知道在此之前,混血给他的印象不是脏就是乱,带着野兽的体臭,口水獠牙肆意横飞,差到谷底的生物。
对方犹豫片刻,目光透着一股期待被温柔对待的小心翼翼,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一眼就被铠看穿了,眼神不敢和铠对视太久,一边稍作闪躲,一边又往铠脸上瞟。
“警察……先生?您是要抓捕他?”
铠回过神来,往前走了几步,那一瞬间百里守约毛发有些轻微炸起,但铠也不知道注没注意,神色如常道:“我是警视厅的铠因,感谢你帮我捉住了罪犯。”
百里守约心底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对方不是什么鄙视链阶级的人类,于是笑容也自然了点,说:“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铠看了眼地上处于昏迷状态的罪犯,摸着下巴思索:“看你一副瘦弱的样子,但其实力气还挺大的。”
守约:“欸?”
铠蹲下来,指着地上的解释:“就这个混血,是人突变鳄鱼的种类,我们警视厅七八个人都摁不住他,没想到被你一拳撂倒了。”
“啊……是这样吗?”百里守约垂着头背手,尾巴在身后无意识晃了晃,“能帮到您就好。”
铠没有接话,而是用一种审视般的眼神打量守约,后者被他看得毛快炸了,佯装不在意的模样笑笑:“……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这件衣服,太脏了。”铠撑着膝盖站起来,忽然道:“想不想换一件新的?”
守约一愣,随即面上出现不知所措的神情,连忙摆手后退。
“不不不……我,我这样已经习惯了,所以不求报酬什么的……”
“是吗?”铠轻描淡写的打断他,“你生活在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为此不惜对自己的同类拳脚相向来讨好人类,现在我要给你一点回报,你还拒绝。”
铠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是欲擒故纵吗?”
“……”
果然,还是被轻视了。
守约那一刻不知道心中是无奈还是酸涩,在这个对立的世界中,人类看待动物混血的目光总是带着轻蔑,傲慢,还有自以为是的决断,守约作为混血儿这一边的,却没有相互对立那种厌恶的情绪,可以的话,他还是……无论动物也好人也好,都妄图和平共处。
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终究太过天真了。
“……我没有欲擒故纵,也没有想要回报的意思……如果没有让我帮忙的事,我就走了。”
守约抿了抿唇,即使表面平静,但耳朵和尾巴已经失落的垂了下去。
他直视着铠的眼睛,轻声道:“再见。”
“等——”
“哥哥!我找到一大块……嗯?他是谁?”
一只红色小狼猛地刹住步伐,眯眼盯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哥哥身边的人类,要不是守约快速上前按住他,玄策现在已经呲牙咧嘴开始干架了。
与守约不同,玄策对人类有极深的敌意。
“没事,警察在抓捕逃犯。”守约扫了眼地上躺着的混血,努力用身体挡住玄策的视线:“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
铠终于说完了剩下的字,他目光在守约与玄策之间游离,随即掏出一根烟点上,缓缓道:“——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属下?”
……什么……?
玄策当即握住他哥手腕怒吼:“滚——!谁会给你们这些东西打工!”
铠吐出一口烟圈,不见恼色,反而笑了起来,下颌冲守约点点。
“你叫什么?”
“……百里守约。”
“百里守约。”铠说,“你看看你弟弟,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再看看这里的环境——”
他意有所指的环视周围一圈,接着说:“你能保证你弟弟在成年之前不被饿死吗?”
“混蛋吧你!我们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哥,我们走!”
玄策怒气冲冲拉着他哥掉头就走,守约被他拽过去,脸上还残留着几丝愕然,下意识往铠那边瞥了一眼——
后者指指自己的口袋,又隔空点点守约。
守约猝然一愣,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名片。
【警视厅总署,铠因】
事后守约回想,发觉铠指向他时,脸上的表情是如此胸有成竹,仿佛料定了之后他一定会来找铠。
得到这份工作,然后拿相应的薪水,喂养弟弟,供养自己。
那天守约脏兮兮拿着名片去警视厅,他以为自己会收到那里的人一番刁难,却不想对方毕恭毕敬把他请到了铠的办公室,紧接着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铠和守约。
空气似乎化成了浓稠的蜂蜜流动,守约感到呼吸压抑,穿着沦为乞丐才会有的麻袋服,戴着粗麻绳编制的腰带,以及还未好全,象征争夺食物留下的抓痕和伤口。
他站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干净整洁的窗帘,水晶吊灯,还有办工桌散发的阵阵檀香气息……一切的一切,都是守约没见过,也不敢想象的优渥。
铠看到后者几近无地自容的眼神,低沉沉的笑了笑。
“如果接受我给你的这份工作。”铠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不带特别感情地说:“你们兄弟俩也能像那些社会高级人一样生活。”
“……我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哦?”
铠饶有兴趣中带着一丝讽刺的笑,从桌边站起来慢慢走到守约面前。
“就算不是为了钱,但你还是来到了这里。”
比起从小营养不良的守约,铠的身形几乎比他大一圈,隔着衣料肉眼可见隆起的肌肉,随着动作凸起凹陷,他居高临下的目光有种冰冷专制的意味,任何人,即使是野兽,也架不住这样的压迫。
于是守约慌乱的后退几步:“铠……铠因先生?”
“在如此境况下还保持礼貌吗?”铠没有继续向前逼近,弯起一边唇角:“真看不出来你是贫民窟出身的人。”
——想逃走。
这是守约面对铠,第一次产生害怕的想法,那人明明只是站在原地,连个指尖都没动,却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强烈的,令犬科动物不安的气场。
“听说狗都是忠诚的动物,如果我驯养你,你会卷着尾巴讨好我吗?”
铠看似漫不经心地朝守约走来,下一秒骤然扣住后者手腕,守约刹那间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脖子上突然一重。
——!
守约条件反射的摸自己脖子,猛地一僵,随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铠那张笑吟吟的脸。
那是个金属项圈。
触感冰凉,指尖冰冷,守约记得在难挨的冬夜里也不曾这么冷过,从金属接触的皮肤开始冻结,血液,骨髓,冷得他想转身逃跑,可是铠给予的压迫感甚至让双腿无法移动半分。
这就是令全世界混血避之不及的对象吗?
他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种种混血对于铠因的咒骂,全部脏话都在指明一个方向——这个人类,拥有比恶魔还残忍的内心,比野兽还强大的身躯,恐惧的来源没办法根除,混血只能通过背后辱骂的方式缓解害怕的情绪,守约曾经还听过一些铠施虐的谣言,不过他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不足为信。
守约张了张口,像是过呼吸的病人一般缓了良久才颤抖着发问:“铠因先生……您要……做什么?”
“还不明白吗?”
铠拨弄一下项圈的锁链,闻言挑了挑眉,淡笑着回应。
“要你做我的狗。”
【段子体|铁人x你】天才导师系列(1)
非cp向
一个YY到收不住的产物,三无产品爽文,品质要求高者慎入
看完想要看后续的朋友请留言在评论里😎
修理工:
你在车库找到他,他穿着磨损严重的战甲倚坐在地上,背靠着某个可怜的变形跑车,本该在输液的手臂伸进刚被砸破的一个大洞里,摸索着什么东西。
震烁的光亮在他皮肤上跃动,来自于战甲精密的运作。他脸上有小的创痕和血,面板早已不知去向。
他说他没有事,在修东西,但你总觉得他该先照顾一下自己的躯体。
“我刚刚从战斗中脱身。”他从一堆东西里把头盔摸出来给你,让你看看,灯光闪烁后你听见海浪声,视觉信号带着你从海面疾冲而上,然后融入天空,风声呼啸,你接近阳光和白云...
非cp向
一个YY到收不住的产物,三无产品爽文,品质要求高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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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理工:
你在车库找到他,他穿着磨损严重的战甲倚坐在地上,背靠着某个可怜的变形跑车,本该在输液的手臂伸进刚被砸破的一个大洞里,摸索着什么东西。
震烁的光亮在他皮肤上跃动,来自于战甲精密的运作。他脸上有小的创痕和血,面板早已不知去向。
他说他没有事,在修东西,但你总觉得他该先照顾一下自己的躯体。
“我刚刚从战斗中脱身。”他从一堆东西里把头盔摸出来给你,让你看看,灯光闪烁后你听见海浪声,视觉信号带着你从海面疾冲而上,然后融入天空,风声呼啸,你接近阳光和白云,画面带着你俯视下方,河如带,人如蚁。
“噢,天呐。”你被震慑住,“这是战斗时的录像吗。”
他回答是,从你手里把头盔拿回去,然后终于从洞里掏出了一个金属箱,上面连着好多电线。
“我擅长修理一切。”他完成后挥挥扳手朝你说。
你开玩笑道:“能修修我的脑子吗?”
“好啊。”他站起来,把扳手举起来对着你太阳穴附近的空气装模作样地拧了几圈,“咔咔咔。”他像个男孩儿一样模拟机械声,然后顿了一下,又模拟流水声:“哗——”
“什么意思?”你问。
“这都不懂。”他一本正经地说,“让水流出来啊。”
powerful:
他在工作室和你闲聊,说起他从前在麻省理工参加过拳击俱乐部。
你问:“你是那里面打拳最厉害的吗?”
他顿了顿,不失风采地回避道:“我是那里面数学最好的。”
“This is power.”他隔着空气对你比出一个漂亮招式,肩臂上麦色的肌肉曲线闪着光。
然后他又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But my strongest power is in here.”
赢得学生的赞叹注视之后他转过身,却不慎把额头磕在一个绷直的工具展布上,把纤维薄膜撞烂了。
你不怕死地玩梗道:“So powerful.”
充实:
某天下午,你懒洋洋地把手肘撑在吧台上,喝着一瓶儿童牛奶,动动手指刷过一条无营养的网友发言,看到有人幻想着她的钢铁骑士正在优雅地一边喝着高档香槟一边解决一档跨国生意。
但事实是,此刻那个幻想对象正穿着一款胡乱选中的毛衣,手肘搭在吧台上,一边挠着他的小胡子一边拿着和你同款的儿童牛奶在喝。
“你在想什么?”你问。
“弹道防御。”他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转头看你,“你呢?”
“……晚上吃什么。”你说。
他挑着眉做出总结,“嗯,我们过得都很充实。”
回避:
他安排你做一系列计算以验证你的新设想,你算到一半就想溜出去玩,巧的是此时Pepper敲门进来了。
Tony走近和她说了会儿话,你机灵地抄起东西准备跑路,一边收拾一边说:“懂了,我这就回避。”
他侧过脸没好气地对你说:“你懂个鬼,坐回去算完,一会儿我检查。”
计算问题:
你的天才导师果真信守诺言,真的留下准备核查你的工作成果,你不得不继续抓耳挠腮地玩命工作。
他坐在地面上以方便调整他头顶处挂着的“三秒武装系统”的内部。这玩意预计会成为一个酷炫的战衣覆盖装置,只需要用手指嵌入卡槽,一秒钟静脉验证后便将护甲覆盖至全身,电能以反应堆为原点瞬间打入通路,促使拼装完成。
经历过三个小时的激烈斗争你终于暂时交差,他接过你递去的纸张一页一页扫视起来,你有点紧张地调整呼吸,导致他忍不住抬起头告诉你“不要紧张,你弄错了我也不会揍你的。”
结果不出你预料,计算错误层出不穷。
“你为什么这样编写这个模型?”他抽出其中一张纸展示给你看,用手指比划,皱起眉说,“用纯粹的距离量和概率来模拟三十多种不同性质的互相作用,你认为合理吗?”
他勾勾手示意你坐到他身边,然后侧过身向上探,把手够到桌面上摸到一支笔,把你的问题勾画出来。
“还有这个,数学错误。”他说着把它勾出来并且在旁边标注:“不要这个圆,误差很大。”
Javis体贴地把三维投影挪到他手边,他把那个泛着蓝光的几何结构拉到你们中间,动手演示:“修改成用线性变换,分成十次,叠加十个子阶段的变换量,也就是求和这十个矩阵的行列式值。”
他的语调轻巧,带着温柔的尾音,温柔而且耐心。
“用这种办法来计算某一种互相作用的影响范围,这比模拟成圆,然后取半径作为区分要精确得多……”
没事的:
你从早忙到晚上,最终发觉自己只是制造了一些无用的垃圾,非常沮丧。
他戴着暗红色护目镜从你身边路过,顺手摘掉一只隔热手套,像个老父亲一样微笑着摸摸你的脑袋:“去休息,没事的。”
上课:
Tony讲东西的思路很快,你跟不上是最常见的情况,比如今日。你从最初的“脑袋发烫”变成放弃,索性开始全神贯注欣赏他的姿态和嗓音。
在你发花痴的时候他暂停了讲述,扯过一块投影屏,写出一段式子要求你给出证明。
你傻眼,然后傻乎乎地摇头。
“想不通还是没有听?”他问。
他看起来没生气,但是他严肃的模样也实在性感,依旧让你深吸一口气。
“没有听。”你回答,“后半段没有听。”
“真诚实。”你看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喉结滚动了一下,不是在调整情绪就是有什么话还在思虑之中。他的视线在桌面上扫过去,定格在你新一页几乎空白的笔记上面。
你在他拎起那根教鞭笔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抄起笔记本护住头顶,但他没有敲你的脑袋。
他一节一节把玩教鞭笔,“你知道我不常给小孩上课吧?我耐心不多,脾气也不好。”
“抱歉,请您再讲一遍行吗?”你作出女孩撒娇的祈求手势。
“可以。”他把教鞭笔拉直,“但是你要先把手伸出来。”
“我来帮你集中注意力。”他说。
你不会对一个像他这样的导师过度防备的,于是你乖乖地伸出一只手,把手心摊开。
然后金属的教鞭笔挥下来,火苗抚过般细长的痛感贯穿你的掌心,留下一道很淡的红痕。不是很疼,局限在你预期的范围里。
他若无其事地缩起那支教鞭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刚刚体罚过学生的老古板。你毫无抗议打算地把手缩回去,他微微俯身,焦糖色的大眼睛眯起来,凑近一些看着你,你无辜地与他对视,他愣了愣,忽然笑了。
“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可爱吗?孩子。”
“我以为你生气了。”你说。
“不。”他笑道,“讲理论挺无聊的,所以逗你玩。”
【庆帝*范闲】小皇子(上)
sp预警,这篇超级短,六一节的产物,最近很懒惰,所以只先放一小段。
私设比较多,就不放在小范大人合集,最重要私设就是范闲自小在宫里长大,所以是纯粹的小甜饼。
小狐狸在宫里可是宝贝。
也是,都知晓庆帝拿他当眼珠子一样,阖宫上下谁敢教小皇子不满意,自然是想鬈头发就鬈头发,想吃糖酥酪便没有给甜燕窝的道理。范闲对于这种优厚待遇也无任何意见,二世为人,又落到最高的枝头上,为何不能一心来这世上享福。
至于一心陷入权力池子的其它皇子,范闲觉着那也是很好的一条道路,只是不很易为,既然一十三岁仍有天真稚嫩面孔的范闲不在他们视线中,他也不乐意与这些人争,上书房的师傅早就教他通通辞掉。
书道?丹青?庆...
sp预警,这篇超级短,六一节的产物,最近很懒惰,所以只先放一小段。
私设比较多,就不放在小范大人合集,最重要私设就是范闲自小在宫里长大,所以是纯粹的小甜饼。
小狐狸在宫里可是宝贝。
也是,都知晓庆帝拿他当眼珠子一样,阖宫上下谁敢教小皇子不满意,自然是想鬈头发就鬈头发,想吃糖酥酪便没有给甜燕窝的道理。范闲对于这种优厚待遇也无任何意见,二世为人,又落到最高的枝头上,为何不能一心来这世上享福。
至于一心陷入权力池子的其它皇子,范闲觉着那也是很好的一条道路,只是不很易为,既然一十三岁仍有天真稚嫩面孔的范闲不在他们视线中,他也不乐意与这些人争,上书房的师傅早就教他通通辞掉。
书道?丹青?庆帝布置要学的课程繁重到不行,上辈子已经学了那么多,何必自己苦自己,范闲随随便便地挑拣出要学的几样,其余一概说不会。凡事坚持过头三月,之后什么事都不会再有。
只是过程未免充满艰辛血泪,事情过去几年之内与庆帝对垒,只要庆帝不咸不淡威胁“再犟我会一顿毒打”,范闲都要犹有余怖的后退半步诉苦,“您再提一次,那些板子我怕是要记住一辈子。”
那双眼睛当中混合一点服软味道,庆帝的好心情浮现,“姑且饶你一次。”
有什么办法,两岁时这孩子已经会在御书房门口张望,慢腾腾挪步进来,往茶杯里偷偷撒饴糖,再笑眯眯等自己斟饮——责备管责备,范闲一切伎俩做父亲的都要理睬,否则有得闹脾气。
然而这次是真正不妙,庆国皇室突然生出一条陈过陈皮规矩,说是皇子成年需出宫建府。这原也不要紧,范闲今年才一十三岁,可不知怎的,他手里拿捏着一块鉴查院腰牌的事情又受人关注起来,首先那些御史台大人就决计不肯放过,雪花一样的折子递到宫里,逼着小狐狸从宫里拎包袱走人。
范闲气得晚上的鸡蓉粥都多食了一碗,晚上睡觉时拿大枕头蒙住脑袋,称之为教世界都走开不要烦他,自然,范闲这个“世界”并不包括庆帝,可直至睡熟,庆帝也没过来安抚小家伙。
庆国皇帝陛下正在书房拍案,“皇子那点可怜俸禄够做什么,尚且养不活李云睿一只猫,户部还想安之拿他们的钱过活不成。”
一边陪伴的鉴查院长陈萍萍赶紧补一句,“那也是陛下您的国库。”这事十之八九与户部无关,范建怎么可能同意轻眉的孩子受胁迫,陈萍萍忍不住为老友分说一句。
可庆帝心情依然十分差,“你总不会也觉着,安之应该搬出朕的皇宫吧?”
“臣不敢,”陈萍萍道,“只是这次是鉴查院的腰牌惹了麻烦,臣免不了要避嫌。”
“难道就任御史台的人聒噪?倘若他们知道,那是老五的提司腰牌,之后朕还要他接手内库,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庆帝微微停顿,又道,“也未必,等到真掌握了这些东西,他们只会对我安之服服帖帖。”
“是是是。”陈萍萍对庆帝这种惯子之道已经见怪不怪,“可是陛下,范闲只有十三岁,现在张扬出去,他的日子会很可怕。”
是了,十三岁,成年前的紧要关头不能有一丝一毫纰漏,他们有恨不得将范闲藏起来的默契。
于是向来霸权主义的庆帝按捺下施展权力欲望,“既然这么多不满,明日早朝后,教他们当着朕的面来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