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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品格——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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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曾黎梓把楠楠送到袁昳家的时候，刚好赶上袁昳被袁妈从头到脚一通数落，接到曾黎梓电话，袁昳恨不得从阳台跳下去迎接楠楠的到来。
“干妈！”
“楠楠！”
袁昳双臂环绕把楠楠搂在怀里，就差把抱这她上楼了，奈何楠楠已经不是三两岁，眼看着都要够公交买半票的身高了，要想顺利抱上楼显然有些难度了。
“曾总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您忙您的，领导重要，工作重要，孩子交给我妈，放心。”
“你别胡说，孩子重要。”曾黎梓白了袁昳一眼，嘱咐楠楠听话，少吃糖，好好写作业。
“大过年的还有作业，曾总你心可真狠。”
“我们老师说的，业精于勤荒于嬉，寒假作业要按时间每天写。”楠楠知道大人在开玩笑，可又觉得是袁昳在开曾黎梓的玩笑，心里微微有点气不过，一定要替曾黎梓正名。
“楠楠，你知道老师说的话什么意思么。”袁昳听着楠楠小大人的口气，憋住了笑认真问她。
“就……反正就是每天都要写作业和练琴，不然考试会拿不到双百的。”
“行了，你闺女归我了，我的天，她这个回答，太适合给我妈做外孙女了。”
袁昳陪楠楠看曾黎梓的车开出小区门，领着她上楼。
尽管曾黎梓早到了20分钟，她的客人依然比她到得早。她在滚梯上就看到了等在餐厅门口的总精算师。他今天没有穿西装，一身休闲运动装，背着双肩电脑包。曾黎梓看了一眼表，心下沉了一口气。
“总精到这么早？等很久了么？”
曾黎梓向餐厅前台报了手机号，和总精算师一前一后跟着领位进了餐厅。
“也不是早到，我查了一下，这里是个Mall，今天没什么事情，上午来看了个电影，然后在楼下吃了个肠粉。地下一层那一家曾小姐以后不要考虑了，比东正道上的还差。”
东正道的朴实无华曾黎梓出差时领略过，听到总精算师这么说，大概明白是有多难吃，也难为一个香港人冬天到大北方吃粤港小吃。曾黎梓心内笑笑没有说话，两人在她提前预定好的角落里的卡座落座。
“这里没有包间，但这个位置比较安静，又能看到舞台上的评弹，算比较合适的。”
服务员倒水时两个人都没说话，互相推手一翻，服务员带着总精去明档点了几样小吃，回来后曾黎梓又做主点了几个菜。
“总精刚刚说到肠粉，北方的肯定不如南方，和水土有很大关系。毕竟北方主要是麦子，稻米相对金贵一点，米粉米浆就更少了。我上次去总部楼下那家肠粉就挺好吃。”
“曾小姐对吃食也很有研究？”
“谈不上，就是对喜欢吃的东西在意一些。而且因为家里算是华中南地区，又在北方上学，两边都接触了一些吧。”
对方听到曾黎梓的话，犹豫着不知道该接什么。
“对了，总精刚刚说去看了个电影？”
“嗯，看了个周星驰的电影，没什么意思，他最近的作品有点不是很稳定了，但我也没有挑出其他想看的电影，一个人就看看玩玩，打发时间而已。”
谢天谢地终于上菜了，曾黎梓心想，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脑子里忽然冒出袁昳的相亲故事。这段尴尬的故事不管是发生在泰晤士河还是在莱茵河上，虽然没有伦敦桥那么冷，但还是尴尬到冰点。
“总精这次来，是北分有什么状况嘛？”思来想去曾黎梓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哦没有，这次是我的私人行程。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好久不见了，在这边落地，刚好见一面。加上我上次来北京也有十年了，所以来转一转。”
曾黎梓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十年变化还是蛮大的，整体环境还不错的。”
“是啊，从这边的商业看来，确实变化很大。其实如果有时间，我很想去国家博物馆看一看的。”
“国博好像要预约的，现在孩子放假，当天约有点困难。”
“嗯，我明天要去朋友的茶室，也没有时间了，看看以后有机会吧。”
“总精其实来北分的机会还是挺多的，以后有合适的展览来看看也蛮好的。”
“曾小姐，现在Off hours，可以不叫我总精。”
“呃……陈总？算了吧，我还是称呼总精习惯。”曾黎梓差一点没想起来总精算师的名字。
“Eric也可以。”总精这句话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强迫的意思，仿佛看穿了曾黎梓忘记自己的名字，提醒她而已。
“对了”饭吃的差不多，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曾黎梓掏出了从陈靖雯那里截胡的一瓶冰酒。“您这次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行程，也没准备东西，这瓶冰酒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看大小也还合适，度数不高，就算您一个人喝也还可以，就给您带过来了。”
总精拿出酒瓶看了一下“酒确实蛮好，可是我这样算不算夺人所好？”
“哦那不会的，我朋友基本不喝酒，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物尽其用了。”
“哦，那佛可不喝酒的，我就却之不恭了。”总精算师一脸轻快地把酒收到背包里，看了一眼曾黎梓，犹豫了一下。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是不是大小不合适。”
“哦不是。”
曾黎梓带着疑问在等总精组织语言措辞。
“是这样的曾小姐，做客总是要备薄礼的，但我本身也不太了解曾小姐喜好，不知道选什么合适，本来想选一些喜庆一点的，也随意一些的，但是来了才发现这边买东西也蛮方便的，于是……”
总精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彩色印花的塑料袋，抿着嘴一脸歉意交给曾黎梓。
“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曾小姐尽管说，我拿回去就好了。”
曾黎梓先谢过总精之后，打开袋子，里面是两袋M&S的海盐焦糖巧克力棉花糖，和两盒牛奶巧克力棒棒糖。曾黎梓低着头看了好久，总精忽然有点不安。
“我记得曾小姐有个女儿，我看周围的小女孩都比较喜欢吃这个，而且M&S的也很好吃，这边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如果不合心意……”
“没有没有，挺好的，真的谢谢您了。我只是想起来我女儿牙还没换完，不能让她吃那么多，这个确实挺好吃的，我之前出差也买过。”
曾黎梓抬头的瞬间，眼睛里闪过一丝少女才有的惊喜，看得总精有点错愕，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就过去了，而总精没看出来，是曾黎梓的心早就飘飘然幻想着棒棒糖的滋味。因为说好了曾黎梓请客，在总精绅士地客气了一次后，曾黎梓心满意足地结了账。
“曾黎梓你情况不对！”
开工第一天下班，俞榽就招呼三个人吃饭，本来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完全从上一段恋情中走出来了，没成想陈靖雯把曾黎梓的饭局抖了出来，焦点完全转移，连俞榽自己都跑了题。
“真的没什么，但就他送我的东西看嘛，我是真的开心。只不过人家说了是送楠楠的，又不是送我的。”
“就你这没出息的劲儿，十根棒棒糖就打发了，见糖眼开。”袁昳实在瞧不过，和俞榽一唱一和挤兑曾黎梓。
“什么叫打发了，我又不是乞丐。”
“你看你那样，和乞丐有什么差别。”
“行了，人家也许就是误打误撞，给孩子买的，哪想到我爱吃。”
“你这算说句正经话了，下次见面记得人家叫什么就行。”陈靖雯整顿饭不动声色，在关键时刻给出致命一击。
“飞你真的很烦了，我只是没想起来他叫什么，姓我还是记得的。”
“对了”袁昳觉得没有继续揶揄曾黎梓的必要了，话题转回俞榽“你微信里说叔叔阿姨怎么了？又吵架了？”
“倒不是吵架，就是我爸，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过个春节过得他被害妄想症犯了。”俞榽把脸埋进双手，不知该从哪说起。
袁昳和陈靖雯眼神交流一番，两个人确信对方和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怎么开口。
“跟我妈去市场买菜，看着那个电子秤，一分钱一分钱地跟人家算，回来还教育我妈，说去买菜别被人坑了，多收了钱都不知道。去超市那个水单买完一个一个对价钱，如果单价和他印象里的不一样，还非要重新超市再看一遍。就这种事儿，天天都有，根本说不过来。我和我妈说会儿话或者看个电视吧，他不爱看就自己看别的啊，一会儿过来跟你说个有的没的，还就站在电视前说，就挡着你不让看。”
“叔叔不会现在才开始更年期吧？”曾黎梓没头没尾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袁昳。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广大男同胞的更年期症状不明显，年龄段跨度偏大，但真要更起来可是很烦人的。”
“我没那么倒霉吧，我妈更年期的时候家里就已经鸡飞狗跳了，我爸要是这才开始更，还不得把屋顶掀了。”俞榽越想越瘆得慌，浑身寒颤不停。
“过两天我交了图还是带我爸去查一下吧，这个查什么，内分泌科？”
“我想想啊，要是其他问题不严重，就挂内分泌吧，检查完要不要换科再查医生会跟你说的。”
虽然平日里俞榽经常拿袁昳的中西医结合专业开玩笑，但关键时刻她选择绝对遵医嘱，袁昳说什么她都乖乖听话。俞榽坚信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能效率最大化。
“行，我查完再跟你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