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淑女的品格——41
故事梗概&人物小传 章1 章2 章3 章4 章5 章6 章7 章8 章9 章10 章11 章12 章13 章14 章15 章16 章17 章18 章19 章20 章21 章22 章23 章24 章25 章26 章27 章28 章29 章30 章31 章32 章33 章34 章35 章36 章37 章38 章39 章40
春节假期只有七天，但寒假还没结束，医院里大五的孩子和那些硕博生大多都还没回来。袁昳的科室虽然缺男医护，但日常排班还算合适，没有紧张到吃不上饭的程度，科室也就对学生要求没有那么严格。所以节后没几天莫子阳就回到科室报到，让袁昳和白主任都有些诧异，对这个年轻人的欣赏和肯定又多了几分。本想多寒暄两句，问问家里人都好不好，外面忽然一阵杂乱，一个小护士慌慌张张闯进主任办公室。
“主任，8床和加10的家属又一起过来了，您看……”
主任摘了眼镜，低下头叹一口气。袁昳这两天没排班，对情况不太了解，只好等待主任发话。
“袁老师，这什么情况，加10和8床打起来了？”莫子阳同样不明所以，按常规理解猜测是为了床位争抢之类的事情，便贴近袁昳低声问。
“肯定不是”袁昳声音比莫子阳还低“要是家属和家属打架，主任不会愁成这样，肯定和咱们有关系。”
“初五的时候后面新大楼开工了”白主任仿佛没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自顾自说着“8床说他们那屋正好对着施工点，想换床位。加10在8床门口嘛，就担心8床那屋腾出空床的话他们要挪进去，所以也跟着8床一起。”
“这不胡闹么。”袁昳早上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住院楼后面的工地，相对住院楼，其实离医院食堂更近，想着以后医院的饭都可能吃得灰头土脸，她当时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可要是病人这样吵吵嚷嚷她又不服气了。
“要是8床能听到，那从1床到20床全对着工地呢。再说这工地离食堂不比离咱住院楼近，医生护士吃不好饭病都看不好了，看他们还敢闹。”
“小袁，净胡说。”
白主任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护士长敲门进来，看到袁昳，铁青的脸上有了点颜色。
“袁医生你在最好了，快，去把那两床家属摁住，我就不找主任了。”
“怎么，诶，为什么是我？护士长诶……”
护士长不由分说拉着袁昳就走，莫子阳乖乖跟在袁昳后面，也溜出了主任办公室。他心里也很怕主任再聊下去问到姨妈和姨夫，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医生，医生正好你来了，你说，这白天轰隆隆的，是不是影响我们治病。”
“医生，医院是治病的，你们这医院怎么能开工地呢，我们这是不是得打市长热线反映一下。”
袁昳被三五个家属围在中间，左右耳朵听到的声音内容都不一样，脑袋一下子胀起来，血直冲上头。
“各位，各位家属，这毕竟是医院病房，咱说归说，声音稍微轻点好吧。施工的声音离咱这还隔着两栋小楼，可咱们在这这么说下去，就真的是吵到病人了。这样，咱们去医生办公室说好不好。”
袁昳请走家属们的时候，护士长拍拍莫子阳后背。
“学着点，不急着解释，先把那些牙和爪子什么的绑上，看他们再舞。”
莫子阳耸耸肩没敢说话，陪着这些人回到办公室，端茶倒水之后，悄悄翻出手机，给俞榽手下的孔昱宸发了个信息。
“各位家属，是这样，工地施工呢确实咱们住院部能听见，但医院也是严格控制，绝对不会休息时间赶工的，这点请大家放心。第二呢，就是咱们住院楼虽然能听见看见，但其实它离医生食堂和宿舍更近，像我们这些年轻的医生”说到这里，袁昳指指莫子阳，后者一愣，尴尬地笑笑“像他们这样的，有宿舍的离工地更近，感受也更明显。如果医生觉得工地会影响到自己的病人，一定会和医院说的。”
袁昳说这些并没指望家属能听进去，她劝慰自己，只要能稍微缓和一下家属的情绪，就算卓有成效了。
“你们医生都是维护医院的，谁知道……”果然，8床的家属没了底气，话都没说完就被加10打断。
“就是，你们医生又不是病人，病人舒不舒服，这种年轻的医生身体都那么好，怎么能感觉到。”
“各位家属，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们这里的医生，都是经过七八年甚至十多年专业训练出来的，什么样的病人什么类型的病，都是有一个预判的。这个新大楼的施工，我们也和设计施工的单位反复讨论过，开了十几次会研究定下来的。而且这个新大楼也是为咱们住院部盖的，咱们现在这个楼也快20年了，走廊啊房间啊您们在这里陪床肯定也了解，不是那么方便了。甚至于现在有些先进的仪器都运不进来了，咱治疗也挺受影响的。所以能批下来盖个新楼，盖好以后咱住院部搬过去，那边有新仪器治病多好。”
袁昳看几个家属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先说话，以为这事儿就差不多了，本来想做个结束语，没想到其中一个中年男性突然又挑起话头。
“新楼新仪器，那得花多少钱。”
“你们花的钱还不是得从我们身上赚走。”
“最看不过的就是你们这种行为，说得好听是为病人好，其实还不是要赚钱。”
提起赚钱袁昳就来气，当年毕业之后不少同学选择去私立医院或者私人医馆药房医馆之类的地方，赚得又多病人又少，她妈妈说过她好多次，非要进这种又累又清贫的公立医院。可谁让她心里装得都是医学生宣言，哪想过这些。
“各位家属，咱们这儿是公立医院，都是实打实的国家规定的价格，咱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那些个国外的啊私立的医院，一个塑料管都比咱贵个两三倍。医院又不比别的单位，我们也希望没几个病人，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我们医生也可以做点科研造福人类呢。但它不是这么回事儿啊，都说有困难找警察，身体不舒服还是得找医生对吧，我们医生还是得踏踏实实给病人治病。那盖楼买仪器设备的钱都是国家拨，要么就是那些大慈善家捐的，要是给了医生，医生拿了得多亏自己德行。病人的钱肯定是用在给病人治病上，大家都想自己钱花了病就好了对吧，这个没话说的。”
左右包抄围追堵截，袁昳终于从各个方向都把家属摁住了，护士长也配合袁昳表示带头监督大楼情况，一定帮助家属维护病人的权益。
家属走后，袁昳长舒一口气，趴在桌上双眼呆滞。
“袁老师，袁老师？”
“子阳，你别叫我，我刚从光明顶下山，需要休息。”
“袁老师，我觉得您是从聚贤庄回来的，喝点水吧。”
莫子阳给袁昳泡了杯菊花递到面前，袁昳还没沾口，兜里手机就响了，是俞榽十万火急的电话。
“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们袁大医生，顺便还质疑我。”
“俞总消息这么灵通，是不是在我办公室装了监控。”
袁昳虽然这么说，心里早就猜到是莫子阳在中间通气，走到办公室门口探出身去，对着护士站前的莫子阳挥拳。对方回给她一个鬼脸，走向走廊另一端。
“我俞榽是谁，还用得着监控么。”
“是是是，我们俞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也同情一下你的好姐妹，分一点超能力呗。”
“话说回来，今天就算小孔不跟我说，我也真有事儿找你，一会儿给你发微信。我爸检查完了也没什么事，但那个医生还说让去看看神内。”
“行，一会儿你发我呗。”
“好嘞，工地的事情要是有问题你跟我说，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事儿的，家属就是闹情绪，没有工地也有别的，你别操这个心了。”
操心并不是袁昳一个人的命运，还有虽不在办公室却对着电脑心烦意乱的陈靖雯。乔楚在年前把论文改投到二区期刊的时候，自己做主把三作周珩睿的名字删掉了，这让陈靖雯非常难办。外文期刊和中文不一样，除非重大变故，不能更改初稿投稿时的作者。陈靖雯对着编辑反馈的邮件头痛万分。问过乔楚还没回学校，陈靖雯只能把这事儿先搁置了。电话那头的乔楚也很头痛，在她删掉周珩睿名字把邮件发出去之前，她和舍友已经在宿舍群里骂过一通了。其实舍友陪她“声讨”陈靖雯的时候她于心不忍，骂周珩睿的时候她又无可奈何，可她心里也是气不过的，放假期间的口头禅都变成了“凭什么”。虽说当时陈靖雯表示过让周珩睿的文章三作加上乔楚，乔楚在内心倔强地回答不需要，但碍于是陈老师说的，她才选择默不作声，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会带来什么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