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注明出处
淑女的品格——47
故事梗概&人物小传 章1 章2 章3 章4 章5 章6 章7 章8 章9 章10 章11 章12 章13 章14 章15 章16 章17 章18 章19 章20 章21 章22 章23 章24 章25 章26 章27 章28 章29 章30 章31 章32 章33 章34 章35 章36 章37 章38 章39 章40 章41 章42 章43 章44 章45 章46
袁昳在履行了第二次相亲义务，请对方看了一场电影后，给陈靖雯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微信。大概意思是说，没有特别反感的地方，但也没有点睛之处。微信中袁昳分析了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充要条件，认为虽然有一点偏离自己的预设，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同时，她反思了一下陈靖雯对她的评价，认为陈靖雯所谓的“普希金理论”确实过于理想化，不能完全应用于现实生活，表示自己以后会尽量修正这种想法。
“我只是随口举个例子，这个人还真的认真思考。”陈靖雯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吐槽袁昳，封主任忽然敲门进屋。
“主任，什么事要您亲自过来，叫我过去就好了。”
“没事，小陈你坐。我从食堂回来顺路，忽然想起来上次那个小周，这学期不是上你的课嘛，表现怎么样。”
陈靖雯知道主任说的是周珩睿，所以据实评价。聪明，机灵，写文章有想法，但是没有耐性。开学到现在旷过一次课，迟到过一次，其他没什么。
“谁上大学没旷过课迟过到呢，男孩子嘛，算是孺子可教的了。”封主任这话说得不痛不痒，让陈靖雯不太舒服。
“主任，要说旷课迟到呢，其实周珩睿不算问题大的，基本还可以。但因为是男孩子就原谅，这个我私下跟您说，不合理。”
“每次说到这个问题，你就要争一争。”封主任叹口气，拿陈靖雯没有办法。“你说的都对，但都是理论上的，可谁让我们国家，也不是我们国家，谁让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呢。”
“呵，是哦，谁让的呢。”陈靖雯低声念叨，封主任佯装没有听到。
“我们年年做报告，这两性差别有多大你能不知道，而且也不是所有岗位都倾向男性。当然，大部分还是不合理的。”
陈靖雯明白封主任的意思，一些行政岗位，尤其是他们这个专业的学生毕业后会考虑的很多文秘文书岗，应聘上确实女性占优势。但这个优势的背后，潜在的仍然是对女性的偏颇，甚至职业伤害。所以每次说到这个问题，陈靖雯总要据理力争一翻。
“所以，我的课从来一视同仁，每个学生都有两次迟到一次旷课的机会，只不过我不明说而已。”陈靖雯故意提起这个顶撞主任。前年就因为陈靖雯的课堂纪律问题，学校才对她和封主任进行了口头批评，可陈靖雯的态度依然是虚心认错死不悔改。
“小陈你说你，你让我还怎么维护你，全学校最护犊子的就属咱们学院了。”
“主任，您可不要把这些都扣我一个人头上，咱院要护的不止我吧，大家互帮互助嘛就好了。”
主任笑笑没接话，只提醒陈靖雯赶紧把那个国际合作项目的阶段性成果报上来，论文发出去，等待审计，没再说其他的。
陈智新再一次以私人行程的方式来到北京，执意约曾黎梓吃饭。曾黎梓和陈靖雯商量再三，决定这次把话挑明，都是三十好几的成年人，有什么话完全可以直说，不必一次两次绕圈子。为了避免尴尬，曾黎梓回绝了吃饭的邀约，改在楠楠回琴的大楼底商一家咖啡厅，时间就定在楠楠上琴课的时候。
曾黎梓把楠楠送进琴房，交代楠楠下课就在教室门口的长椅上等妈妈之后，下楼来到咖啡厅，陈智新已经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等她。
“我不清楚曾小姐爱喝什么，所以还没点，你看看呢。”陈智新把菜单推到曾黎梓身边，抬手叫了服务员。
曾黎梓转着咖啡杯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准备开门见山。
“陈总，您应该清楚，我有一个女儿，去年刚离婚。”
“我知道，我未婚单身。”
对于陈智新的回答，曾黎梓迟疑了。她收住本想继续说的话，打算换一个角度。她在思考到底是语言的差异，还是文化不兼容。
“既然您这样说，那说明其实我没有理解错您的意思。但我想说明的是，以我的经历和背景，和您这样的未婚单身男士，并不合适。”
不知为何，曾黎梓说出这句话时有一些心虚，她低下头不敢看陈智新。
曾黎梓感觉两个人之间安静了一个世纪，就在她咬紧牙关准备走人的时候，陈智新开口了。
“其实我父母就是大陆人，对于曾小姐所谓的不合适，我可以理解，只不过不认同，我想我父母也不会认同的。两个人是不是合适在一起，和背景有关系，但不是背景就可以决定的。”
曾黎梓头痛，她发现面对一个香港人，很难讲清楚大陆文化下的爱情观和婚姻观。陈智新感受到了曾黎梓的情绪，但他决定不理会。
“曾小姐，其实你在升中级精算师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我非常欣赏你身上那种理性但不失温度的气场，我们可以非常直接并且客观的沟通问题，每次你这边交上来的report我都能看出哪些是经过你修改的，我们业务上合作很愉快。”
听到这话，曾黎梓内心苦笑。那都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熬出来的，为了生存，谁能不努力呢。
这次陈智新倒是猜中了曾黎梓的所思所想。
“曾小姐不要误会，我说这些只是想说明，曾小姐的见识很吸引我。”
“陈总，我不是误会，只是您说这些都是对待工作的态度，您并不了解我，不了解我的家庭，也不了解我本人。”
“当然，我没有了解曾小姐的全部，但我并不是对曾小姐一无所知，这几年共事我非常清楚地认识到了曾小姐的为人。”
曾黎梓无语，这个香港人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工作和生活是完全不同的，她打算说得再直白一点。
“陈总，这么说吧。生活中我脾气很不好，经常因为脾气太凶甚至打骂女儿而跟她道歉，我和我前夫之间最大的矛盾也因此而起；我和我父母的关系也很紧张，今年春节我都没有回家，一个和父母关系很紧张的人，更不可能和其他人建立亲密关系了；我父母家境也没有很好，退休金不够两个人生活，到现在每个月我和我哥哥都要给两个老人贴钱。”
曾黎梓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一口气说这么多劣势和缺点，她内心强烈渴求陈智新能知难而退，甚至希望他起身走人，但陈智新没有，反而露出笑容。
“曾小姐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都是前后矛盾的。你说你脾气不好会打女儿，但也会跟女儿道歉，你说和父母关系很紧张，但每个月都会拿钱给父母。所以在我看来这里面确实有问题，但应该不完全是曾小姐本人的问题。至于离婚，我不好做评价。”陈智新说罢，细品一口咖啡，给曾黎梓一个思考的时间。
曾黎梓抱着咖啡杯陷入思考。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其实刚刚说的那些事情里面，只有离婚是她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熊天齐也有责任的。长久以来，她和父母、女儿的关系一旦发生问题，她总是归责于自己的脾气。
“既然今天开诚布公，我希望曾小姐能了解我的意思。我体谅曾小姐的家事，所以并没有打算让曾小姐在现下就做出什么决定，只是希望曾小姐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曾黎梓感叹，有时候陈智新的普通话好得让人感觉不到粤语的影子，有时候却是从里到外的港人做派，太难拿捏了。
话说到这里，曾黎梓看了眼表，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楠楠一节课是45分钟，估计孩子已经等急了，便表示自己还要再想想，谢过陈智新转身上楼。
十分钟之后，惊慌失措的曾黎梓出现在停车场。因为座位靠窗，陈智新捕捉到曾黎梓的身影，起身追过去。
“曾小姐怎么了？”
“我女儿，我女儿不见了。”
曾黎梓浑身颤抖，连说话的声音都发抖，把包翻了个遍才找到车钥匙，按了几次没打开锁，钥匙掉到地上。陈智新见状，捡起钥匙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副驾驶，自己发动车子。
“监控查过了吗？”
“监控，哦监控老师那查了。楠楠走了快二十几分钟了，出了门往公交车站去了。”曾黎梓已经不能顺畅地思考陈智新的话，总是要逐字在嘴里重复一遍，才知道陈智新在问自己什么。
“孩子有电话吗？”
“电话？哦手机，手机，她手机打过了，关机了，可能昨天晚上她玩了会儿游戏忘了充电。”
手机关机让陈智新有些担心，但他没有提出来，怕曾黎梓陷入幻想里自己吓唬自己。
“那先报警。”
“报了，钢琴学校给报过了，照片和身份信息他们和警察沟通。”
按照曾黎梓的说法，陈智新沿着监控里能看到的楠楠离开的方向打着双闪缓慢前进，虽然常来内地，但是对于右行规则还不能应对自如，几次转弯差点冲到对侧，但曾黎梓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让她开车只可能是车毁人亡的命运。
“你有什么人可以联系到，帮忙找找，孩子会不会去朋友家玩？”
在陈智新的提醒下，她才想起来给陈靖雯和袁昳打电话。
